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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夕昼忽而闭了闭眼,看不得那零碎的花瓣,就是那个他以为失而复得不再失去的人。
他不敢踏进屋子。
那个雀凛时常坐在的地方,定然空空如也。
他能想到,他以前离去还能留下雀翎石,如今却只有一院子枯萎的树,还有飘零漫天的花。
他以前还曾说,为了替雀凛报仇势必要杀乌蛮,可其实他高估了自己,知道风凛苑就是雀凛之后,他放下了当年的歉疚心安理得的自己活着。
其实想想,或许犀照说得对,他有了女人之后就变了,将兄弟之情抛在一旁,心心念念都是儿女情长。
他当初还认为是犀照强求了他,还以雀凛怀疑他们为理由,一直对犀照心存芥蒂。
可这些年,他从不曾为雀凛做过什么。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赵明月到底身上,彻彻底底把自己都给了她,甚至虚情假意地将明月让给了雀凛,而后又自私地将她夺回来。
而且,明月嫁给他的那天,是由雀凛送出阁的。
赵明月啊,如果今日你与我一道看着满手捧得花瓣,知道他就是你的风凛苑,可否当真就能认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后夕昼伸手接过老管家颤颤巍巍的手中的花瓣,但花瓣离开了老管家的手,却骤然从后夕昼的手上化作灰烬,从他之间飞走。
后夕昼不由迅速去抓。
空。
一无所获。
心脏骤然想要炸裂开,血管沸腾地从心脏外奔腾!
胸口的印记被一副挡着看不见,但黑色的纹路蔓延到脖子与耳朵下方显而易见,根本就控制不住的闷哼一声,身体脱离了他的掌控在鬼化!
变得完全漆黑的眼睛,黑发张扬,身上起了鬼纹,嘴角有獠牙尖锐的冒出雪白的一一小节,白皙如玉的手也硬化,抽长出锋利尖锐的指甲。
衣服碎裂之际。
太阴敕也瞬间被触动,由陵光神君当年的白衣所撕成的布条一层层缠绕住他,从腰际到面部。
而后上下堆叠的“太阴敕”符文封在了他的身前。
红色写成的符文光芒闪动,后夕昼忽而单膝跪地狠狠地捂住了胸口,心脏急速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很痛,每一下之后体内就如同有一股力量在叫嚣。
后夕昼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念头“是不是只要放出心里的堕神,他就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是不是可以让雀凛重新回来?
是不是可以让赵明月……
还在想赵明月!还在想!
可如何能不想?
她曾用躺在他身边用手指勾勒他心脏说“这是我赵明月的,你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他说“明月说是你的证据何在?”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狡黠一笑,然后一笔一划在她心上写下“赵明月”三个字。
写完还笑着说:“差个落款”。
然后凑过去,用被他吻过的唇在他心脏轻轻一吻:“证据。”
如今那个在他皮肤上描绘的一笔一划从皮肤深刻到心脏,笔笔见血。那轻轻一吻烙印到心尖,一印封喉一般,窒息。
他说过,如果赵明月不听话,他就要不过一切哪怕释放体内的御天!
可是……
等我回来,后,等我回来。
明月临行时的嘱托如同咒语不断念唱,无数个模样的陵光神君从开始到现在,挤上心头,涌出脑海。
……桃树下僧衣,绝世而独立;雨湿青佛塔,烟火浮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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