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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堵喏喏应是,脚步飞快地离开了院子。
直待走到书房时,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大郎君的气势太强了,每回与大郎君说话,他都会浑身不自在。
抹了抹额上的汗,阿堵这才放缓了脚步来到了前院。那院子里站着个八、九岁的小厮,生得浓眉大眼,一脸的憨厚。
阿堵咳嗽了一声,端足架子走上前去,拿腔拿调地道:“阿承,你回去告诉陶夫子,大郎君没有回信。”说着他便在怀里掏摸起来,好半天才摸出了一枚大钱。
他一脸剜心挖肺的痛苦表情,将这枚大钱交给了阿承,忍痛挥手道:“赏你的,拿去吧。”
这可是他好容易才省下来的钱,别看他叫着“阿堵物”的阿堵,可他的身上却是没有那些阿堵物的,他这名字叫得真是冤。
阿承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钱,顺手便解下了腰上系着的一个麻纸包儿,双手高举过顶交给了阿堵,一面还客气地道:“谢堵兄赏钱,这是我在路上买的扭股糖,您留着尝尝吧。”
阿堵眉花眼笑地接了糖,飞快地揣进了袖子里,随后便一本正经地道:“你也太客气了,跟你堵兄这么客气干嘛。”
阿承忍着笑应诺了一声,便退出下去。
他今日是出来给秦彦昭买笔墨的,恰好出门前遇见了陶夫子,顺道儿便来到薛府替他送信。
方才进门后,接待他的便是这个自称“阿堵郎”实则叫阿堵的小厮。
阿承看他也不比自己大几岁,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架子搭得那叫一个足。
阿承知道,这是薛家的仆役,是他们大陈冠族仆役,莫说是秦家了,就算是汉安乡侯亲自来了,见着阿堵那也得客客气气的,一点不敢怠慢,可见这些冠族的仆役面子有多大。
也正因如此,阿承便也对阿堵很是奉承,虽没套出对方多少话,却知道了一件事:薛家二郎君到平城了。
这个消息他要记下来,过一会告诉阿昌。
阿承坐在牛车上,皱着眉头用心记下了这件事。
说起来,这个阿昌便是六娘子从上京派来的人。据阿昌偶尔提及,他以前是在上京城地专管给人送水的,不过,他并不知道六娘子这个人,他只是奉了自己救命恩人的指令,在平城开了一间米铺,顺带传递消息。
阿承与阿昌能够联络起来,靠的是信物,两个人之间却很少交谈。而阿承手头的信物,则是周妪在上京地动后的那几日转交给他的。
有了这件信物为证,阿承每隔上一些日子便会去米铺,将秦家的消息写下来,转交阿昌。
今日恰巧遇见了廪丘薛二郎的小厮,阿承本能地觉得这消息重大,不可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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