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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罗医者到了,立刻请他到薛府给夫人诊病。”萧礼沉着道。
“是。”
待几人离开,萧礼重新坐在桌案前许久,手中的狼毫笔从未放下过。
一夜过去了,整个定县都沉浸在对疫病的恐慌之中。
今夜的月色极好,又逢满月,是极难得的良辰美景,奈何许多人家再无法团圆。
原本清透秀丽的定县山水,如今看来满目萧条。
那萧条破败之中也有希望,比如兵士和百姓合力搭建起的草棚,巷口粥铺仍在熬煮的一大锅米汤,还有提着药箱往来匆匆的医者们……
家家户户燃起火烛,有的在祈求神明庇佑,有的则在煮药煎茶,用七七八八的方子试图与夺命的疫病抗争。
定县府衙的书房中,萧礼于天明十分出来。他一夜未眠,已经派人将薛夫人患病昏迷的消息,以及自己刚刚写好的密信全部送入京城。
“龄儿……对不起。”
男子站在书房门口,良久哑声说出了一句。
他看着远方将要升起的太阳,想起从前日升时分,昂首静立在自己身侧的女子。她伤势未愈,令人怜惜不已,却勇敢坚定地看着自己,说:“那好,我们同去永阳道。”
可虽是同去,如今却两地分离。
若是她晓得他今日做的决定,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地站在自己身侧呢?
萧礼是一个万事有绸缪的人,可是这一次……他别无他法。
“来人,请文县令和袁将军过来议事!”待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萧礼转身,留给门外的侍卫一句吩咐。
半晌,文县令与袁宗沛一前一后地到了。县令大人也是一夜未眠,见袁将军立在书房内,猜测问道:“殿下唤我二人来,可是决定以火药炸开巨石,疏通河道?”
听他这么一问,袁宗沛虽然一言不发,眼神却很是期待的看着萧礼。
“不可。”
萧礼在两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坚决地摇了摇头,“派一队精兵将船上的药草分批运过来。”
“殿下,这疫病不是一两日便能治好的,况且患病人数每日都增多,立刻便需要大量药材啊!”县令大人立刻出言提醒。
萧礼却不看他,只是紧紧盯着桌案上的地形图,开口:“其余的药材走陆路运过来。”
袁宗沛听了这一句,敛眸应道:“臣遵命,立即派属下去办!”
“这……”
县令看看袁宗沛,又看看萧礼,犹豫着还是开口道:“陆路需得两日,水路只需半日……”
“臣定当竭尽所能,以最快的速度运送药草,陆路来回顶多三日!”袁宗沛是一根筋,听县令大人仿佛在嫌弃他的兵士走陆路不够快,立刻立下军令状。
县令急得跺脚,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知道。”萧礼的声音笃定清晰,一下子让县令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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