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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不可失,等到那位熟客与摊主告别后,一时没了别的客人,男人闲下来,她便凑了上去。
“劳驾,再添一碗茶吧,”方宁递了碗去,趁摊主倒茶的功夫,状似无意地问道,“方才我听您说什么十里街的画师,可否问问是什么事啊?”
说着,她瞥见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于是垂眸佯装就要落泪:“不瞒您说,家父新丧,小女子听闻这荣阳城里有什么子狐仙婆婆,便想求得见一面。可是怎么四处打听,都找不到人,还请您行行好,为我指一条明路。”
男人见她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也动了恻隐之心,他环顾周围,见四下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俩,便悄悄附首过来告诉她:
“那狐仙婆婆就在东陌坊中,你往青石巷里走,遇槐则右,见到红门就是了。”
方宁按照他的话来到了槐树边上的小红门前。
此处人烟稀少,自从方宁踏入青石巷起就觉得四周都很幽静,显得分外冷清。萧瑟秋风穿巷过,槐下听林声,旧门新漆寒意甚。
方宁带着昨日的画像,试着敲了敲门,才发现这扇暗红色的怪异旧门并没有上锁。
“请问狐仙婆婆在吗?”
她一边问着,一边慢慢地推门走进去,环顾着小院的格局,只见院内堆着许多酿酒用的杂物,大约是太过破旧了,便扔在了这里。
就在她将要走到门边时,忽听房檐上的木铎忽然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随之从屋内传来。
“是谁啊?”
“狐仙婆婆,我听闻您能为生者找来亲人逝去的魂魄,便来这儿求您,”方宁停在原地,真假半掺地说着,语气十分诚恳,“昨日我已经请了范画师画了像,只愿今日还能见我师父一面。”
“是东边来的客人啊,姑娘,进来吧。”
得了主人的准许,方宁大方推门进来。
一进门,迎面便是坠着各色珠子的垂帘,一重又一重,叮呤咣啷地响,令人头晕目眩,轻烟如雾萦绕在侧,方宁看不清屋子的陈设,只能依稀得见鲜艳的色彩铺了满屋。
方宁顺着轻烟飘来的方向走,将满廊珠玉碰撞声扔在身后,最后停在只垂着一张薄薄轻纱的帷幕前。
帘后焚着香料的鎏金鼎不断生出白雾,隐隐能看到屋里坐着的人影。
她清楚地知道,狐仙婆婆就坐在那雾气背后。
“把画像拿来吧。”
方宁依言从怀中取出画像,隔着帘子将画卷递过去。她低着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却紧盯着帘后,观察着那身影的一举一动。
只见有道颤颤巍巍的人影从座上直起身子,一双如枯骨般的手从帘后伸出,拿走了方宁放在帘子前的那幅画卷。
隔着帘与雾,方宁瞧见她抖开画卷,将之铺在小案上,起落间,隐隐约约看见屋里供奉着一尊狐仙像。
她想要再细看时,那狐仙婆婆又抓了一把什么撒入鼎炉中,雾气随之浓了几分,她的耳边有银铃颤动的清响,模糊人影在帘后起舞。
“你的心愿狐仙已经听到了,还请姑娘喝下右手处银杯中的狐仙酒,三拜后即可入帘了。”
顷刻后,狐仙婆婆的声音骤然从帘内响起,不容人抗拒。
方宁应声端起手边的酒,眼看就要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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