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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方宁立时心中有了底。
看来狐仙婆婆是个的神婆一般的人物,专术为人占卜招魂。
只是——
“狐仙酒?”她不禁挑眉问道,心中略有狐疑,“我曾记得跃仙酒楼这个月的狐仙酒可是全被罗画师买去了。狐仙婆婆怎么也有这个东西?”
问这话时范黎那头正研着墨,闻言动作停滞了一瞬,手腕微微一颤,差点将墨点溅到稿纸上。
细微之变,稍纵即逝,恰被方宁捕捉。
转瞬,范黎深吸口气,稳了手腕,开口道:“虽同叫狐仙酒,然两者并非一物。姑娘到时喝了便知晓。”
说完,范黎在另一张长桌上备好了笔墨丹青,左手提笔正欲往下画时忽地顿了顿,抬头细细打量了方宁一番,说了一句:
“我细瞧姑娘模样,似乎不是吉荣人氏。”
“范画师慧眼。”方宁恭维道。
吉荣县地处繁华,又占据交通之要塞,往来商贾行客繁多,范黎识出她乃外来客也不奇怪。
听罢此言,范黎手上搁了笔,望向方宁:“倘若是这样,不同地域的人,五官、脸型等多有不同,怕是要请姑娘详细说一说,我方能从中窥得此人几分神韵,将其绘之于画上,如此一来狐妖婆婆才得以为姑娘通灵。”
方宁听了范黎这些话,有些似信非信起来,略微思虑了一会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试着将自己师父的相貌性情一并对范黎说了出来。
范黎随着她的叙述一步一步落笔,中途不断更换纸张,粗制的黄纸随着笔起笔落翻飞如蝶。
最后等到方宁已经说完,范黎依旧在对面前的画像进行细枝末节上的修改。
方宁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范黎才吹了吹笔下的画稿,晾干了纸上的墨,将最终的成品递给了她。
在接过那张画纸时,方宁的目光也随之落下。
这一落,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太像了。
方宁心道,她的指腹摩挲过粗糙的纸面,似乎想抚平上面师父微皱的眉头,往下一看,师父却依旧是如往常般笑着的。她头一次那么希望范黎所说的都是真的,且让她与师父再见一面,只一面就好。
“我”方宁还未说完,眼眶中的泪就要落下来。
她怕沾湿了画纸,急忙将画拿开了,以袖掩面擦起泪来。
待到收拾好情绪,方宁才将画像收好,放在怀中,向范黎深深拜了一礼言谢道:
“范画师技艺精湛,巧夺天工,可泣鬼神,方某不胜感激,今日定当酬谢,还不知画师此画当值几何?”
银货两讫后,方宁才出了范黎的小院,方觉天色已晚,一时失语,怀揣着这幅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师父画像趁夜动身回到了住处。
知县府上如今已闭了门,只有沈昱房里还为了等她留着灯。
凉夜灯暖,方宁在案上将今日得了的画展开。豆大的灯花下,橘光笼着两人柔和的面庞,沈昱与方宁一同静静地看着画上的人,再慢慢听她讲述今天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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