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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白天总还要个脑子清醒的,祝英台还是点了点头,就地卧下睡了。
“祝公子倒不娇气。”
疾风在一旁看着,感慨地说:“也还好是个不娇气的。”
这船舱之前是装货的,又闷又脏,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异味,他了解自家公子,说是不放心不敢睡,大半是爱洁又没吃过这样的苦,根本适应不了,不能马上就睡着,索性拿来守夜。
到下半夜困极了,还管这些什么,倒头就能睡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换了疾风值夜,到天还未亮之时,大黑突然一下子站起,警惕地望着外面。
疾风立刻意识到有人在外面,刚坐起身,外面果着喧闹起来,有两三人的脚步声匆匆传来。
马文才浅眠,立刻惊喜,又推醒了傅歧和祝英台,吩咐疾风若情况不对背起梁山伯,拍了拍脸颊起来准备应付来人。
敲门声紧促而慌张,开门一看,正是之前救了他的那几个船夫。
“几位公子,你们赶紧从后面偷偷下船,前面有官差带着人在查落水的人……”那船夫满脸惊恐,“说是有什么水贼跑了,沿河已经找了一夜,所有窝藏水贼的都要重罚,要搜船。我们的船曹在和他们周旋,虽说几位公子一看就不是歹人,可就怕别人硬赖上不是?”
马文才几人一凛,知道是临川王的人不死心,知道落水的只要没死肯定会被来往船只救起来,便开始对还航行在水面上的船一艘艘的找。
“有劳了,我们这就走。”
马文才根本毫不犹疑,拉着祝英台的袖子,示意疾风背上梁山伯,一行人跟着几个船夫就悄悄的摸了出去。
现在是夜晚,白天上游河道明显出了事,许多船只并没有航行,而是就地靠岸抛锚,这艘船听说前面商船沉了,在救了他们以后也选择的是靠岸,现在倒正方便了几人。
那些船夫是船上的老人,一路帮着几人遮掩,偷偷摸摸把他们送下船,连个寒暄的话都来不及说,指着一个方向告诉他们往那一直就是官道,掉头就回了船上。
几个少年白天刚刚担惊受怕,晚上还没睡多长时间就被推下船,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奔入远处的林中,却不敢真的乱走。
他们并不熟悉路径,那人指了个方向说是官道,却没说官道多远,横竖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那时候上路要安全的多。
“肚子饿了。”
傅歧就地坐下,摸了摸肚子,他拉了一夜肚子,落水前也没吃什么,现在一停下来,胃饿得发烧。
他不说还好,一说众人的肚子都咕咕咕叫了起来,此起彼伏。
“好吧,我不该提的。”
傅歧没敢笑话别人,反倒再正经不过地问马文才:“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去盱眙,徐家门人在那,之前先生让走陆路的侍卫带走了我们的辎重,也是计划在盱眙汇合的。我们现在一穷二白,只有到了盱眙才能从长计议。去问问那些侍卫能不能找到法子救先生。”
马文才之前已经有了想法,“徐之敬若没事肯定也是设法去盱眙和我们汇合,此地离盱眙不知多远,但我们行船已经行了一半路,应该是没多远了……”
他抚着脖子上挂着的锦囊,看了眼远处的河道。
“临川王的人肯定沿着河道在找我们,之前商船上的人都是他们安排的,自然也知道我们要去盱眙,官道不能走了,我们要走小道过去。”
马文才也有些头疼。
“得找到合适的人带路,或是混到哪里一起上路,否则说不定半路上就被人截了。”
“这,这两天不能到处走,先避开风头。”
虚弱无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梁山伯!”
“哎呀梁山伯醒了!”
傅歧和祝英台惊喜地扭头。
被放在树下的梁山伯此时睁开了眼睛,精神依旧不太好,但眼神倒是清明,看着马文才,才一开口,所有人都僵住了,恨不得他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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