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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明然叹息了一声,又道:“因为受到凌伟的影响,小枫这孩子的性格,从小就偏激,这样的孩子,很难跟人交心,可一旦交了心,那就真是生死不渝,牺牲在乞力马扎罗山的赵铮还有夏宁,可以说是小枫仅有的亲密战友,正因此,赵铮还有夏宁的牺牲才会对小枫造成重创,精神上的重创!”
唐老爷子道:“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真就治愈不了?”
“理论上是可以治愈的。”梁明然点点头,旋即又摇头道,“但是临床上,却没实现过一例治愈的病例。”停顿了下,又道,“倒是有不少老兵因为始终走不出心理阴影,走上反社会甚至反人类歧路的例子。”
“老梁你别说了。”唐老爷子赶紧制止了梁明然再往下说。
唐老爷子无法想象,一旦凌枫真的走上了反社会甚至反人类的歧路,将展现出何等可怕的破坏力?他更加无法想象,到时候身为警察局长的唐浩军将不得不面对父子对决的局面,这场对决,不会有赢家。
梁明然摇了摇头,又道:“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在临床上确实还没有治愈的先例,但是如果只是控制病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唐老爷子哦了一声问道:“该怎么控制病情?”
梁明然说道:“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丰富的情感,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创伤后应激障碍其实也是一种情感的表现,所以,要想控制病情,还是需要从情感层面入手,这个我们已经在进行相关的研究了。”
“从情感层面入手?”唐老爷子道,“具体怎么操作?”
“这要因人而异。”梁明然道,“像小枫这个孩子,情感较为封闭,最好的办法就是扩展他的交际,让他多接触陌生的同龄年轻人,交际面扩展了,注意力也就分散了,心灵创伤对他的影响也就不会那么的强烈。”
“扩展交际?”唐老爷子沉吟道,“比如,上大学?”
“上大学是个好办法,效果肯定好的。”梁明然点点头,又道,“不过老唐,你可是已经答应我了,在小枫上大学之前,一定要让我对他进行一次系统的全面体检,其中包括血液检查!”
梁明然没好气的说道:“说的你好像没有对小枫搞过血检似的?”
梁明然脸上立刻流露出讪然之色,说道:“那个,在宁州号上,我的确对小枫的血液进行了检测,但宁州号上仪器简陋,并没有查出什么异常,血液标本又无法长期保存,所以,我希望能再对小枫的血液标本进行一次全检。”
唐老爷子未置可否,岔开话题道:“老梁,你的二号项目咋样了?”
“不咋样,比你的一号项目还糟。”梁明然摇头说,“咱们国家就是太在意国际公约,由于国际公约限制,许多研究没有办法开展,所以在进度上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各国,尤其是美国,最近这几年进展非常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唐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咱们中国人不像美国人行事没有下限,美国人可以肆无忌惮进行人类活体研究,但是我们中国人却甚至连猿类的活体研究都不让搞,而只能够拿小白鼠做研究,条件如此,在进度上落后于美国也就不难理解。”
梁明然道:“其实吧,不让搞活体研究我还能够忍受,最让我不能忍的,是把我们研究方向也限死了,不让从基因源头进行深刻干预,而只让我们小组进行类似兴奋剂之类的药剂研究,这他娘的能出得了什么成果?”
唐老爷子摆摆手说道:“上头也有上头的难处,直接从基因源头进行干预,这个干系实在太大,一旦消息走漏,立刻就会招来全世界的舆论围攻,反观美国就没这方面的顾虑,因为世界舆论的话语权就掌握在他们手中。”
“谁说不是呢?”梁明然叹道,“这就是舆论霸权的好处哪。”
“这个没办法。”唐老爷子说道,“舆论霸权比军事霸权更难打破,至少在近二十年的时间之内,我们根本不可能打破西方的舆论霸权。”
两人正说话间,客厅门忽然打开,唐浩军和叶萍夫妇走进来。
梁明然见状便知道他应该告辞了,当下起身说道:“老唐,那我就先走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可别耍赖。”
说完,梁明然又向唐浩军夫妇致意。
唐浩军夫妇说了声梁教授这就走啊,却没有多少挽留之意。
送走了梁明然,唐老爷子问儿子道:“小枫呢?没跟你一块回来?”
唐浩军苦笑道:“爸,小枫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听我的?”
唐老爷子便有些不高兴,沉声说道:“真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作为父母,你们对小枫的关心真的太少了,刚刚老梁跟我说了,小枫之所以会如此乱来,不是因为他自己想这样,而是因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叶萍失声道:“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可是不治之症。”
唐浩军也是脸色大变道:“小枫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唐老爷子摆了摆手,又道,“这的确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病,但控制病情却还是可以的,而控制病情的关键就是情感上的慰籍,所以作为父母,你们两个要承担起责任。”
叶萍嗫嚅道:“可是,爸,小枫根本就不给我们机会。”
唐老爷子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们肯花心思,小枫就是铁疙瘩,也终有被捂热之时。”说到这停顿了下,又道,“不要脑子里总想着工作,记得多抽点时间陪陪孩子,对晴丫头也是。”
唐浩军和叶萍夫妇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唐老爷子说的全都是实情,他们两个一个是刑警队长,一个则是集团总裁,工作忙起来脚都不沾地,鲜少有时间陪伴自己孩子。
正说话之间,客厅门再次打开。
三人回头看,却是凌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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