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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了,开平司养了一群废物?”刘纪坤道:“后日申时,开平司捉拿顾家,在此之前,收集足够的证据。”
“提司,此事牵扯边军,倘若没有确凿证据就动手,后果……”
“陛下遇刺!再不尽快定案、捉拿凶手,天大的干系由你来担吗?你,甚至是裴家,担得起吗?”
这话就很重了,裴念听得懂,沉默不应。
刘纪坤语气缓和了些,又道:“毕竟是将门,护卫众多,顾继祖武力强横,你做好准备。”
顾继祖是顾北溟长子,早年断了双腿,但刘纪坤依旧忌惮。
裴念听了,知道这是不管有没有找到证据,后天都要对顾家动手了。
开平司办案,先拿人、再定罪的例子不胜枚举,加之是刺驾大案,各方都想要尽快结案。
但顾北溟若是冤枉,如此行事,竟不怕逼反了他?
裴念无权干涉,面无表情地应下,退了出去。
掌簿房。
两个锦袍正倚在大柱子上聊天,见裴念过来,迎上前,
他们正是裴念手下的两个捕尉,黄虎、赵横。
“缉事,查到了。”黄虎道,“扬沙川之战后,有百余骁毅军老卒当了逃兵,卑职找到其中一人,他亲眼见到了雍军中有虺蛭,顾北溟与督标营确实消失了三天,归来后只剩寥寥数人。”
“证人呢?”
“带回来了。”
赵横则禀告道:“顾家长子顾继祖断了双腿后一直不问世事,但在六日前,有人给他送了封信,当日,顾经年便到侯府退婚了。”
“你如何得知的?”
“卑职收买了顾家人。”
“送信者呢?”
“不知,想必是陆晏宁知会他西郊有变。”
裴念沉吟道:“我没记错的话,灭越国时武定侯才是主帅,顾北溟当时只是先锋,顾继祖就是那一战中断了腿?”
“是。”
“这两日做好准备,后日申时动手拿贼。还有,万不可走漏风声。”
“是。”
掌簿房中,翻阅卷宗的沙沙声不停作响。
吴墨之年近古稀,眼睛很不好,看东西总是眯着眼凑得很近,但记性却极好,过目不忘。
“吴老。”
“缉事来了,卑职找到了一条线索,稍待。”
吴墨之俯身到架子上搜寻着,因凑得很近才能看清而显得颇为吃力,但他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份卷宗。
“这是献俘的队伍经过枕云关时的核验记录,守关将领很细心,各项事宜都记载清楚。缉事看此处,‘雍俘二百九十八,皆壮,日供米一石七斗’,可见俘虏至枕云关时并无异变,但缉事再看这里……卷缝里缺了一页。”
“何以见得?”
“缝纸中有残纸,且前后的内容对不上,前一日的税赋过关事项戛然而止了。”
“吴老怎么看?”
“或许是记了不该记的被撕掉了,比如,俘虏过关时可能已有了异变。”
此案的大多数证据,已都指向顾北溟派出的献俘队伍可能有问题,但裴念还是安排人手快马往枕云关去查。
既知开平司马上要动手捉拿顾家,她希望这道命令是对的。
半个时辰后,另一个掌簿葛庆之回来了。
葛庆之是个圆脸,笑容满面,给裴念汇报时也是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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