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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军阵中,一名弩兵什长显然是个百战余生的老板,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胡骑丝毫不见紧张,仍然神色平静地调整着床弩。
同时他还不忘缓解周围部下的紧张情绪,道:“大家不要怕,当初老子跟这大司马出征大草原时,遇到的胡骑比这还多!放心吧,只要大司马在这些胡虏翻不出花来。等下众兄弟听我指挥,务必等胡骑抵近三百步方能射击。”
“什长放心,兄弟们每一个是软蛋!”同一什兄弟纷纷保证道。
“嗯,这点我自然相信,其实咱们弩兵是辽东危险性最小,但杀伤力最大的兵种。”
“真的吗?”
“什长,我们弩兵真的很厉害吗?”
随着四周询问声起,原本应该如临大敌的阵营,竟变得热闹喧嚣起来,同时也让不少初上战场的新兵忘记内心恐惧。
“那是自然,哪次大战不是我们弩兵先发威,将胡虏打得晕头转向,然后才轮到步兵、骑兵上去收拾残敌。”为了鼓舞士气,什长只好面不改色地大言不惭。
“射击前准备!”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突听有传令兵传达最新军令,什长闻声忙整顿部下,准备迎敌。
“兄弟注意了,胡虏就要上来了!待会儿大家不要紧张,只顾按照战前训练进行射击。记住不要连续射击,要听从指挥实施三段射。胡骑虽然有十几万之多,但是我们手中的床弩射程都在四百步以外,威力巨大,胡虏绝无可能近身。”
“八百步!”“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眺望台上负责观察的士兵不断汇报胡骑距离,什长看着眼前越来越近胡骑,听着奔雷的马蹄声,当几乎可以看清羯胡骑兵狰狞的面容之时,终于听到了三百之数。
一听三百之数,什长当即本能一样怒吼出早已憋着的那个字:“射!”
什长的怒吼声与其他各级将领叫喊声汇聚在一起,仿佛一道霹雳响起于辽东军阵中。与此同时,三千具床弩同时响起弓弦声,紧接着一支支五尺长,如长矛一样的箭矢,带着带着破空声射向对面胡虏。
射程达四百步的床弩射杀三百步远的胡骑,威力可想而知,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当一支支冒着寒光的箭头穿过奔驰而来的胡骑之时,瞬间响起一阵阵惨叫声,然后就看到一个个胡虏被长矛一样的箭矢穿透身体,甚至有的箭矢还来了个串糖葫芦,被带着倒飞起来。
三千具床弩一轮射出之后,虽然给冲锋的羯胡骑兵带来数千伤亡,但相对于几十万大军而言这点儿损失不算什么。
因此石勒不管不顾,继续指挥部下冲击辽东中军。
不过床弩虽然威力无穷可上弦时间也较长,一轮箭矢之后,合三名士兵之力也要超过十息方能完成。平均发射一次床弩的时间足以让长弓手射出四到五轮弓箭。因此‘漫长’的上弦时间,便成了床弩的软肋。
战场上瞬息万变,对于弩兵来说骑兵发起冲锋是最危险的时候。通常三百步的距离对骑兵而言,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只会留给弩兵两轮发射的机会,而这也是辽东弩兵通常采取三段射的原因。
刚刚的交锋中,哪怕给羯胡造成了重大伤亡,但是随着羯胡骑兵连续不断发起冲锋,留给弩兵继续发威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弩兵将退至后方,接下来就轮到长矛兵、刀盾兵与敌人展开短兵相接。
羯胡不顾伤亡的冲锋最终还是取得了效果,骑兵距离辽东军军阵越来越近。而且战场上血腥味彻底激发了羯胡心底的暴虐,他们纷纷加快马速,期待更加血腥的杀戮。
看着对面越来越清晰的面孔,坐骑上的羯胡人纷纷露出狰狞笑容,仿佛看到了以往在他们战刀下哀嚎的晋人,不过下一刻,他们的笑容却僵硬在了他们那粗狂的脸上。
原来刚刚冲锋到一半,那些羯胡骑兵再次听到了熟悉的破空声,紧接着羯胡只看到一道道黑色闪电靠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一支支弩箭带走性命。
一时间利箭的破空声、箭羽插入身体的‘噗噗’声、受伤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随着辽东军床弩一次次发射,一支支弩箭射向胡虏,此刻在辽东军军阵前早已成为羯胡地狱,到处是羯胡骑兵留下的断臂残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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