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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到一边想,一边回忆起他上一场经历的苦战、大战,那是几个月前,在淮阴县战场上。
当时主公也是让关将军担任猛攻袭营的角色,说关将军之攻势,颇合孙子兵法说的“侵略如火,其疾如风”。而他和田豫,则被安排在纪灵增援刘勋的半路上,负责伏击、阻截。那次他就发挥得不错,还死战逼退了纪灵。
想到这儿,陈到死死攥紧手中点钢枪,安慰自己:笮融贼军虽众,难道其麾下将领,还能有纪灵的统率能力不成?
自己连纪灵都拖住、逼退了,今日之战,还有庐山之险,能从悬崖上往下丢木石牵制,绝对没问题的!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一名斥候军官终于过来,轻轻推搡了他一下:“快看,南边有大股兵马来了!”
陈到精神抖擞,立刻进入了状态。
……
同一时刻,庐山山道上。
一队规模惊人的笮家军,如蜿蜒的长龙,从南往北穿越依山傍湖的狭长谷道,不顾疲惫地行军着。
一名还算懂行的郡兵军司马,看着着队伍的情况,内心不由担忧,忍不住策马往后跑,请求主将减速、或是考虑扎营。
“将军,就算翻过了庐山,还有三十多里路才到柴桑呢,如今已是未时末,隆冬之际天黑得早,说不定到时后军要摸黑下山,易遭失足伤亡。
不如且让前军退回、中军就地扎营,且歇一夜,明日再赶去柴桑。也好派出斥候探查柴桑近况。”
那主将名叫笮通,是笮融堂弟,族中排行第四。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七八千部众,都是从海昏县带来的援军,试图去柴桑增援他二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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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军司马的建议,笮通立刻板着脸怒道:
“你这厮才是靡费人力!都说了还有三十多里到柴桑,那还不赶快赶路?只要能进城,还扎什么营,直接睡城里不好?你平素还说要爱惜士卒,就是这么爱惜的?”
笮融本人曾三次背叛弑主,怕手下人也有样学样,所以治军方面极为任人唯亲,各军统帅都是他亲兄弟或堂兄弟。
在他眼中,将领的忠诚度才是最重要的,而真正有点将才的原郡兵军官,反而要被笮家人管,并不能得到充分重用。
那军司马被笮通抢白,脸色羞愧,但还是忍不住辩解:
“可如今距离上次水路增援兵败,已过去四日,庐山险峻,南北消息不通,也不知柴桑近况、围城士卒有没有增多。
若是翻过山,却没法突入城内,再要连夜扎营,岂不忙乱?”
笮通骂道:“胡说!上次水路援军兵败,不过是尔等无能、不习水战!我问过败退的士卒,官军最多三五千人而已!这点人如何能彻底围困柴桑?我们只要到了城下,必然可以得到二哥接应!”
这话一锤定音,终于彻底堵住了持重派的嘴。
因为笮通说的也是事实,前几天水路援军遇到的官军,规模确实很小,其中的水军更是一千人都不到——
问题在于那一千人是甘宁统领的,以至于笮家水军顶着数倍的规模优势,硬是被打趴下了。
诸葛亮后来那些“夜里悄咪咪把船开走,白天再开回来”的虚张声势把戏,那是演给柴桑城里的守军看的,海昏来的援军还来不及知道。
他们的轻敌也就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庐山险峻,南北消息闭塞,直到此刻,他们连今天清晨、柴桑已丢的消息都还没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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