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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同为龙种,皇位就该各有机会,不过太子占了立嫡立长的便宜。他要是英明伟略,也就罢了,现在看来,二殿下显然是不服气的……”
元克仰头往嘴巴里倒酒。
“二殿下愿意出来争,其实是好事。有他冲在前面,殿下你就不会引人注目,只要按照何常侍的安排,让他们两败俱伤……”
元克猛然捏紧了酒杯,脸庞变得有些扭曲。
北魏太和两年,也就是南楚的升明四年。
魏国正处在大变局的前夜,多方势力纠缠不休,看似平静的湖面被迷雾笼罩,除了身在局中的极少数的人,没人能看清最后的结局。
而楚国的走向则越来越明晰,随着山宗和柳红玉的大婚,预示着门第婚之制被打破,徐佑在和门阀世族的斗争里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要想彻底的终结门阀政治,还有最后一步。
升明四年秋。
谢希文上表,称“……华霍所以能崇极天之峻者,由乎其下之厚也;唐虞所以能臻巍巍之功者,实赖股肱之良也。今,九品中正择人法,台阁失选用于上,州郡轻贡举于下,夫选用失于上则牧守非其人矣,贡举轻于下则秀孝不得贤矣。当废之,另用新法……”
九品中正制,是门阀赖以存身的政治基础。
谢希文这道奏疏,是在徐佑依次铲除了门阀的经济基础、思想基础、宗法基础后,砍向他们脖颈的断头刀。
有人坐不住了,出头反驳:“择人之法有四,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辩证,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忧长。家世、德行、才能并重,是曹魏以来,最为公正的察举选官之法。尚书令要废之,怕是太过想当然了。”
“公正?”
谢希文冷冷道:“坊间小儿到处传唱: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等良将怯如鸡。公门有公,卿门有卿,偏偏寒门无上品,士族无下品,若是公正,会当真如此吗?时至今日,只需查验远祖和父兄的门第世资,就能给予品状,授予官职。士族、庶族由此而定,清流、浊流由此而分,长此以往,门阀世族掌控晋升之途,所选官员无所作为,或贪腐成性,或昏聩无端,于国于民,皆是大害。”
他转身面向皇帝,道:“为千秋万世计,臣请陛下俯允,废中正制,立科举制,分科举人,考试进用,不分士庶,无须举荐,皆可自行投牒报名应试,以名次授官职大小,以政绩定拔擢贬谪……”
谢希文洋洋洒洒,足足说了半个时辰,将科举制的方方面面,比如,如何报名,如何考试,如何监督,如何选官,以及长远规划,无不详尽的向皇帝和百官做了陈述。
大体是徐佑结合唐宋以及后世的经验教训制定出来的新科举制,规避了几千年走下来的弯路,尽可能的把这个制度搞的相对公平。
因为不管是唐宋,还是到了现代,想当官,就去考试,永远是人类社会最为公平的制度之一。
所有人都不说话,目光看向站在首位的徐佑,包括小皇帝。
徐佑笑道:“尚书令此议甚好,我看,就通过了吧。”
皇帝忙道:“依太尉所言。”
百官俯首:“臣等附议。”
经过了这两年的多次交锋,门阀节节败退,再无力组织起有效的反抗。虽然明知科举制是压死他们的那根稻草,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稻草砸落在头上。
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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