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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将目光投向李浚,示意他说下去。
李浚拱了拱手,说道:“微臣回到京兆府后,命人暗中从大牢中提出几名囚犯,用槛车装了,装入槛车,令衙役们大张旗鼓地押解着游街示众,从京兆府衙到永兴坊,再一路走到和平坊。
同时,微臣让衙役们四处散播消息,宣称昨晚投毒之人已尽数被擒获,经审讯,乃是叛军潜伏在城中的奸细。消息传开,围观民众一片哗然。
微臣还安排了一些身着便衣的捕快,预先隐匿于必经之路,若遇可疑之人,便悄悄跟踪,以免打草惊蛇。
方才捕快来报,囚车行至宣阳坊时,发现了形迹可疑之人。”
“是何人?”李亨急切地问道。
“捕快们一路追踪,那可疑之人进入宣阳坊后,在坊内曲折迂回,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李浚回道。
“跟丢了?”李亨问道。
“太子殿下,微臣失职,实在惭愧。”李浚赶忙擦去额头的汗珠。
“此事怪不得你。”李亨摆了摆手,思索片刻后问道,“可知宣阳坊内都住着哪些人?”
“据微臣所知,前右相杨国忠居于宣阳坊,贵妃娘娘的三位姐姐也在此处居住。”李浚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驸马都尉独孤明也住在那里。”
李亨微微眯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这事本宫知晓。武阳侯独孤明仅有一女。圣上将其册封为静乐公主,远嫁契丹李怀秀。
因安禄山为求边功,多次侵袭契丹,李怀秀盛怒之下,竟杀害了本宫的这个外甥女,进而举兵反叛。
昨夜本宫召他前来,他竟敢称病不来,着实可恶!”
“那坊内还有谁居住?”李亨又问道。
“太常卿张垍。”李浚应道。
张垍也是驸马都尉,迎娶了宁亲公主,深得圣上的宠爱。早在开元十八年,张垍便已担任卫尉卿一职,掌管兵器甲仗以及宫外宿卫。
听闻张垍之名,李亨不禁想起史书中有关他的记载。
昔日李白初入长安,人地生不熟,想走张垍的门路。张垍因嫉妒李白的才华,拒绝为李白引荐。
后来,唐玄宗出逃,众多朝臣皆没有追随。行至咸阳时,玄宗询问高力士,有没有朝中大臣追上来。
高力士回道,张垍、张钧兄弟承蒙国恩,且张垍身为驸马,理应率先赶来。至于房琯,此人素有宰相气度,深受安禄山器重,必定不会前来。
然而不久之后,房琯匆匆赶到。问及张垍兄弟时,房琯称,自己离开长安时,曾前往张家邀约同行,但张氏兄弟闭门不见,只称已经前往城南牵马。
再后来,张垍兄弟竟接受了安禄山的任命,一个出任侍中,一个担任中书令。
念及此处,李亨心中暗自断定,这位妹夫一定有不轨之心。
“本宫已明了。”李亨随即转向李俶,“你即刻安排人手前去探查一番。还有,此事京兆府就不要插手了,就当什么也未曾发生,以免打草惊蛇。”
李浚领命退下,李俶则留在原地。
“大郎,你还有何事?”李亨问道。
“方才三弟快马传讯,一日之间便募集了三千五百人,第一批人马预计后日就可以抵达长安。”李俶兴奋地说道。
“如此迅速?”李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父王奉旨破贼,打着您的旗号,自然应者云集。按照这个速度,三日之内募集一万人马并非难事。”李俶信心满满地说道。
李亨微微点头。
“父王,儿臣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李俶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李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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