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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柒说道:“那就烦请少主替我解开锁链。”
乌鲁森图吱唔道:“我……钥匙在阿爹那里。”
见柳柒神色略显失望,少年立即找补,“你现在不能走路,解开锁链又如何?反正也逃不掉,倒不如老老实实养伤,等伤口痊愈之后我自会想法子替你解锁。”
过了晌午,天气骤变,寒风阵阵肆掠,仿佛捎来了邛崃山森寒凛冽的新雪气息。
柳柒负伤不能行动,终日只能待在小屋内。乌鲁森图不知从何处搜刮了一本志怪话本与他解闷,顺带往屋内送了几筐木炭,镇日里暖意融融。
桌几上煨着一壶热茶,并着一碟山核桃、一碟香酥花生米,茶虽不是顶好的峨眉雪芽,但在这般环境里能得一口暖乎乎的茶水下肚,远比吃几片鹿肉还要得趣。
乌鲁森图虽然总在这间屋子里进进出出,但鲜少停下来与柳柒说话,柳柒看志怪故事看得愣神,也没怎么搭理他,直到屋内光线变暗,乌鲁森图掌一盏灯进来,他才放下泛黄的书册抬眼瞧去:“什么时辰了?”
乌鲁森图将油灯放在桌几上,淡漠地回答道:“刚酉时。”
柳柒不禁失笑。
乌鲁森图蹙眉:“你笑什么?”
柳柒说道:“方才看了个有趣的故事,这会儿回想起来仍觉得好笑。少主,莫非这里有禁令,不允许人发笑?”
乌鲁森图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很想反驳几句,可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吃些哑巴亏,默默承受了。
柳柒觉得这少年前些日子在成都时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知礼守节、活波健谈,哪怕喝醉后犯了一次糊涂,也及时止损了。
可如今回归真实身份后反倒变得扭捏起来,每每见了他都没好颜色,眉梢眼尾处皆是怨恼。
柳柒心平气静地斟了一杯热茶慢慢品饮,腕骨处的铁链有些分量,起起落落间当啷作响,白皙的皮肤被磨得通红,煞是醒目。
乌鲁森图的视线烙在那处,许久未眨眼。
须臾,柳柒放下茶盏,温声说道:“柳某在这里待了一整日,甚是乏闷,眼下天未黑尽,少主可否行个方便,容柳某出去透透气?”
乌鲁森图轻哼一声:“那话本里的志怪故事不是有趣得紧吗,你哪里觉得乏闷了?”
柳柒随口调侃道:“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倒是与云时卿有几分相似。”
乌鲁森图脸色陡变:“好好的提你的旧相好做甚!恐怕他早已做了我阿爹的刀下亡魂,你还惦记着他!”
柳柒被他吼得一怔一怔的,不禁出言辩驳:“我与他没关系,他从来都不是我的旧相好。”
乌鲁森图自是不信,冷哼道:“你若不怕伤口烂掉,你就出去吧!”
咬牙切齿丢下这句话后赌气般离去了。
用过晚膳,寒风愈发肆虐,想来夜里会有一场大雪降临。
正暮色时,乌鲁森图收到了一支飞箭传信,信上只坠着一片孔雀尾羽,他取下一观,而后带着几名侍卫匆忙出了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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