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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听出来了,忍俊不禁地笑了。她方才也就是顺口一说,这丫头倒是惦记上了,跟她四弟简直一个性子,护短得很。
三人谈笑风生,直到有人来禀说,大姑娘来了。
沈大姑娘沈从真约莫豆蔻年华,身材娇小,比楚千尘要矮了半个头,脸颊圆圆,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观之可亲。
“祖母,大姑母。”沈大姑娘优雅地福了福,给长辈行了礼,之后又与楚千尘也见了礼。
穆国公夫人慈爱地对沈大姑娘笑道:“你尘表姐难得来府中玩,你带她去园子里玩玩。都是表姐妹,以前没见过,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别见外了。”
沈从真笑吟吟地应了,看着楚千尘的眼神多少有几分好奇。
一来,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位楚家的表姐;二来,最近皇帝的赐婚传得沸沸扬扬,这京中关于楚千尘的流言更是五花八门,她也好奇未来的宸王妃长什么样。
也不仅是她,家里的妹妹们为此昨天都跑来跟她说,让她一定记清楚了,回头再告诉她们。
“尘表姐,我家的园子里有一片荷塘,我看你荷包上绣着荷,你也喜欢荷花吧?”沈大姑娘领着楚千尘往外走。
“喜欢。”楚千尘莞尔一笑,从沈大姑娘的脸上找出了几分楚云沐的影子,笑容可亲。
她长得好,笑起来更是容色逼人,明艳不可方物,令得沈大姑娘微微一窒,觉得被晃了眼。
楚千尘和沈大姑娘一边说笑,一边走远了。
那道通往堂屋的的门帘微微摇晃着,发出簌簌的声响,须臾,就平静了下来,纹丝不动地垂落着。
确定外间的两个小姑娘出了屋,沈氏这才正色问道:“母亲,您想跟我说什么?”
沈氏看得出来,母亲是故意把楚千尘打发走的,显然是有事要和自己说。
“……”穆国公夫人顿时有种不知该从何问起的感觉。
沈氏猜到母亲要长谈,干脆让老嬷嬷搬了茶具过来。
反正时间还早,她也不急,亲自给穆国公夫人沏茶,动作流畅而灵巧,神色恬淡,优雅沉静。
不一会儿,茶香随着热气四溢开来,满室生香。
穆国公夫人静静地看着沈氏动作优美地沏着茶,眼神恍惚了一下。
一瞬间,她眼前浮现女儿许多年前在闺中时的样子,恍如昨日。
穆国公夫人再度出了神,直到沈氏把茶盅端到了她跟前。
沈氏又继续给自己也沏了杯茶。
穆国公夫人端起白瓷浮纹茶盅,茶盅放到鼻下闻了闻茶香。
那橙黄明亮的茶汤散发出馥郁的香味,夹着一股兰花香。
穆国公夫人抿了口茶,笑道:“这是前些日子从南昊来的的大红袍。”
沈氏也尝了一口,赞道:“入口甘爽,醇厚滑顺。”
穆国公夫人又浅啜了几口热茶,才淡淡地问道:“你府里最近怎么样?”
她神色平静,无喜无怒,似是随口一问。
沈氏放下了茶盅,简简单单地一笔带过了侯府的事:“最近楚令霄闲赋在家,他那只脚怕是这辈子都离不了拐杖了。”
上次楚令霄被皇帝杖责后,不仅伤到了臀部,连伤脚也被牵连,后来还发了高烧,侯府连续给他请了好几个京中擅外科、骨科的大夫看过伤,那些大夫都说楚令霄的那条腿是没救了。
现在楚令霄天天在家里发脾气,摔东西,闹腾不休。
反正侯府的东西够多,不怕他摔,他那边又有姜姨娘侍疾着,沈氏也懒得管。
穆国公夫人沉吟了片刻,正色道:“阿芷,女婿的腿伤成这样,怕是不能领差事了。依我和你父亲的意思,侯府还是尽快请立世子为好。”
沈氏也赞同这一点。楚云沐已经六岁了,换作别家早该立世子了。
见穆国公夫人的茶盅空了大半,沈氏又动了起来,重新开始给她沏了第二盅茶。她垂下了眸子,眸光闪烁。
她也知道楚令霄一直都不想请立楚云沐为世子,但是,现在可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
穆国公夫人也看得出女儿不想提楚令霄,心中暗暗叹气,话风一转地问道:“尘姐儿的婚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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