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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而言,王爷自然是重于一切,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薛风演心里对楚千尘多少也有些歉疚。
楚千尘一眼就看出了薛风演在想什么,却没多说,云淡风轻地笑着。
她随手把手边的匣子对着薛风演一推,“吃糖吗?”
薛风演手比嘴快,拈了颗松子糖吃,心里又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明明自己年龄比她大了七八岁,为什么他会有种被她当弟弟的感觉?
是他的错觉吗?
抱着这种古怪的念头,薛风演又跳窗走了,匆匆地回了王府。
薛风演走了后,楚千尘就把琥珀叫了进来,让她给自己打下手:
“琥珀,你把这个药给捣碎了。”
“这味药要用文火慢慢烘焙,你给我去取个炉子来……”
“还有这一味得用酒浸蒸,明天你去买坛黄酒来。”
“……”
楚千尘继续准备着制大造丸的药材,压根没把这赐婚放在心上。
看着楚千尘不紧不慢的样子,琥珀心里实在为自家姑娘着急:这天都要塌下来了,姑娘怎么就不知道愁呢!
楚千尘见琥珀一动没动,疑惑地朝她看去,“琥珀?”
琥珀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说话,转身出去帮楚千尘提炉子去了。
楚千尘埋头忙碌起来,心无旁骛。
对她来说,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
等王爷收到消息,到底该怎么做,她听王爷的就是了。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制大造丸。
除了楚千尘半点不着急外,府中上下都是忧心忡忡。
楚令霄从荣福堂回了外书房后,就大发雷霆,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消息难免传到了沈氏耳中,沈氏只当不知道,反正楚令霄砸的是他们楚家的东西,他爱砸多少就砸多少,就算把外书房烧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楚令霄早就影响不到沈氏,让沈氏担心的还是楚千尘。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几乎一整夜没都没阖眼。
次日一早,沈氏起了个大早,让人来传话叫楚千尘不用去荣福堂了,然后自己匆匆出了门,回了趟娘家。
沈氏五更就匆匆出了门,街上没什么人,马车一路疾驰,她赶在穆国公上朝前抵达了国公府。
卯初,天空才露出鱼肚白,天蒙蒙亮。
穆国公夫妇刚用好了早膳,穆国公夫人惊讶地看着女儿问道:“阿芷,你怎么来了?”
“因为赐婚的事?”穆国公对于女儿的来意猜到了几分。
沈氏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父亲,她也不兜圈子,直言道:“父亲,您可知道皇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桩婚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穆国公昨天虽然没在校场,可是他的消息远比沈氏与楚云逸要更灵通,对于皇帝带人去宸王府以及后来赐婚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
“皇上对宸王能怀什么好心?”穆国公目露几分嘲讽地说道,慢慢地捋着胡须,“昨天赐婚圣旨去了宸王府,可宸王府至今还没一点动静,看来宸王确实病重。”
“皇上打着冲喜的名号,多半是想弄个庶女来折辱宸王。”
“昨天的事皇上应该是早有打算,他兴师动众地演出这么一出,恐怕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至少,永定侯府的分量还不足以让皇帝改变主意。
穆国公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包括他在内的大部分朝臣其实都看出来了,昨天的这一切是皇帝预谋已久的一个局。
他们担心的是宸王到底能不能撑得过来,宸王的生死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大齐。
“……”沈氏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素手攥紧了帕子。
昨晚她睡不着,反反复复地想过这件事,也知道要让皇帝收回成命很难,可是此刻听父亲这么一说,还是给她当头倒了一桶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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