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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外面的伯懿听到这声声哀绝之叫,连忙过来查看。
就看到马坚又陷入了癫狂。
“都怪我都怪我。”一边说着,一边妄图打自己,只可惜那锁链的长度恰到好处,他用尽全力,手也够不到自己的面庞。
只能无能为力地怒吼着。即便如此,也不能够宣泄心中的分毫痛意。
那日原该是他当值,可是他发现小蝶不见了,便四下寻找,因而告了假并未当值。
伯懿生怕他癫狂伤人,连忙挡在玉浅肆身前。
玉浅肆却淡然推开了他,眸光坚定。似是两轮皓月长悬其中,带着感同身受的悲与触景生情的悯。
三人就如此僵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阴云将皓月拢于怀中,四下空寂若虚无寒墨,那痛苦的锁链声才渐渐平息,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玉浅肆将一张木牌递到马坚面前。
镂空的刻痕在地上透出散漫模糊的图画:鲤鱼戏水,清浮波动。
一江清水鲤鱼游。
“她是被人杀死的,但我可以找到凶手。只要你接下这份回执,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答应你,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帮你找到凶手。”
玉里馆的每份委托,都有始有终。
这张不起眼的,甚至有些阴森的槐木木牌,却是这天下最郑重的承诺。
马坚若一团干枯的烂泥一般,呆立不动。
许久,才接过了牌子,紧紧攥在手中,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从何处得到的幻颜?”
“云中市,玄胎平育天,他自称‘玉公子’。”
玉浅肆缓缓站起来,蹲得久了,有微微的眩晕感。
伯懿扶稳她,也带着满心疑惑望向身侧的女子。
却见她含着凛冽的笑意,眉梢不怒自带三分雪。
“玉公子?”似是在念着刻在墓碑上的无名氏一般。
玉家如今哪来的玉公子?
不管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另有图谋,她都要将这帮牛鬼蛇神连根拔起,一同送进阿鼻地狱。
回到法谨堂,她坐在几案后神游。
夏虫阵阵喧闹,可她却觉得遍身寒意,因着马坚之事,亦生出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悲痛。
伯懿以为他还在忧心所谓“玉公子”之事。
蹲在她身侧,轻声安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云中市究竟是什么?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号了。
玉浅肆眨了眨眼,望向檐外的夜空,乌纱轻罩,月将满盈。
“快十五了吧?”
伯懿算了算日子:“今日正当是十五。”
玉浅肆抬手掐指,口中喃喃,神色朗然,叹了一声:“好巧,这两日,都是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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