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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是南海梁氏的地盘,外城是新会陈氏地盘,这城郭草市则是溪乡潘氏和番禺卢氏。”
“景泰五年的那个进士陈献章,陈白沙就是出自新会陈氏。不过是旁系中的旁系,直到陈白沙考中了举人,才进了族谱,等到考中了进士,那直接就进了大宗。”
“广州府的衙役就超过了两千人,府堂、经历司、照摩司、司狱司;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典史、经承、胥吏、书吏、书办;库、仓、宣课司、税科司大使、检校,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这四大家的人。”
“邵光这做什么,都被人看在眼里。”
广州府几乎所有的事务官,都被这四大家所掌控,那么作为知府,邵光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而且缺少基层斗争经验的邵光,面对这种情况,只能上书诉苦了。
若是邵光选择同流合污,等待邵光的就是铡刀,朱祁玉可以容忍一定程度因为经验不足的无能,但是绝对不允许看似无可奈何的藏污纳垢。
“下车。”朱祁玉下了车驾,看着那坊门就走了过去。
“企喺度!”
一个带着些许嘶哑、痞里痞气、浓重口音的声音在朱祁玉的身侧响起,他们一行人被拦下了。
朱祁玉乐了。
他忽然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件小事,正统十四年冬,那时候瓦剌刚从京师败退,正在‘秘密’谋划攻打宣府,践行成吉思汗的路线,先拿宣府再进攻京畿。
英国公张辅在迤北战亡,年仅九岁的张懋刚刚当上英国公,英国公府事都被张辅两个弟弟张輗、张軏兄弟俩掌管。
朱祁玉在京师正准备推行官邸法,他去到了大小时雍坊考察官邸,就看到了英国公府的管家在招揽家人奴仆,他去考察地皮,结果就被管家给拦住了。
现如今,张輗、张軏两兄弟的坟头上的草,都已经两丈高了。
对于年仅九岁的张懋而言,他的父亲在迤北战亡,两个叔叔欺负哥哥有残疾,就鸠占鹊巢,张懋从来没去叔叔的坟头上上过坟,无人打理,坟头的草自然长得高了。
“何事?”朱祁玉笑着问道。
有些人无法无天的时间长了,就失去了察言观色的本能。
在这人潮汹涌的正南街,朱祁玉身边十步之内,除了兴安、于谦旁无一人。
这阵仗,这坐寇也敢拦?
卢忠的绣春刀弹出了两指宽,但凡是这个坐寇伸出一根手指头,都得给他剁了。
字正腔圆的京师口音,纡青佩紫的贵人、还有大队的‘护院’,这种纨绔一看就不好惹才对。
可是偏偏,朱祁玉就被拦下了。
“得交钱!一人两文!”这坐寇显然也不是特别蠢,尤其是最近南塘来了天大的人物,四处都是传消息让所有人都低调些。
“我要是不交呢?”朱祁玉的嘴角牵出点笑容,十分平静的问道。
这名孔武有力、一身腱子肉还纹着一条大花臂的坐寇看到这个笑容,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酷热的天气里,他勐地打了个寒颤。
这人不好惹。
这坐寇让开了路,却只感觉自己有些怂,便虚张声势的大声的说道:“这是规矩,要是坏了规矩!你今天进去了,待会儿可不好出来!”
朱祁玉一愣,这坐寇居然跟他谈规矩,他继续问道:“规矩?谁的规矩?”
“四爷的规矩!”这坐寇大声的说道。
朱祁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哦,四爷的规矩啊,我今天就不给钱进去了,坏了规矩了,你也看到咱这阵仗了,四爷不来,今天怕是收不了场咧。”
“你是来踢场的是吧!”这坐寇又退了几步,面色凝重的问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里是四爷的地盘,这么硬闯,就不能怪我们不讲规矩了!”
“算你识相,咱就是来砸场子的。”朱祁玉跨过了栅栏,走进了坊内。
坊内倒是很干净,没有什么恶臭的味道,朱祁玉一路走一路看,倒是新奇。
两个僧人就走上街头,敲击铁牌子和木鱼,哒哒的声音并不刺耳,他俩沿街循门报时辰,顺便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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