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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危（第1页）

“不行，我必须去松潘一趟。”裴小二语气不怎么好，“如今，却图汗朝克图在松潘以西虎视眈眈，李崇一与宋孟二人不合于内，若是此时与却图汗发成冲突，松潘都有可能不保。

松潘是四川的西部门户，松潘不保，成都平原则永无宁日。”

赵欣兰看着忧心忡忡的裴小二，忽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这个男人，平日里威风凛凛，指点江山，但是谁又能知道他在背后有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吃过多少苦楚，甚至就连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也都不能好好度过。

轻叹一声，赵欣兰上前，为裴小二理了理衣领，柔声道：“夫君是大丈夫，妾身是小女子。大丈夫之志，当如长江，东奔大海。妾身便如那小船，随着江水东流，随遇而安。不管你在外面遭遇了什么，还望夫君记得，家中还有一人，苦守孤灯，盼君返还。”

裴小二拿起赵欣兰的柔胰，放在掌心，动情道：“此生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若尔盖千户所，正在追杀阿都沁等人的朝克图初闻前锋被裴家军偷袭，全军覆没之后，顿时勃然大怒，抓住眼前的哨探的衣领，将他提到面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汗，前锋全军覆没，莫日根千户不知所踪，想来，已经，已经。”那哨探还没说完，便被朝克图一脚踢到一旁。

朝克图愤然大骂道：“裴小二，我必杀你。来人，传令各部，掉头向东，随我进攻松潘。”

“大汗，阿都沁那个叛徒还没抓到，难道就这样白白放过他？”帐中有台吉不满。他们在阿都沁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虽然已经连续击溃阿都沁下面的部落两次，但是阿都沁这个叛徒却每次都能侥幸逃脱，是在是对他们的侮辱。

“阿都沁不过是草原上的一条野狼罢了。更何况这条野狼还被我们打碎了满口的獠牙，即便是他能逃，又能怎样？狼如果没有了狼牙，那又跟绵羊有什么两样？

现在咱们要对付的，正是裴小二这头狼王，有他在，汉人就能团结起来，甚至将爪子深到草原上来。咱们此番，不仅要剁掉裴小二伸入草原的爪子，还要抓住这匹狼王，失去了狼王，汉人就会又变城绵羊，任咱们鱼肉。”

“我支持大汗。”布哈公挺身而出，“咱么只把时间浪费在阿都沁这个小鱼小虾上做什么？难道咱们还能从他身上榨出什么油水不成？真正富得流油的，还得是占据四川的裴小二。

如果咱们击败裴小二，那么四川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茶叶瓷器，美女奴隶应有尽有。到那时，咱们的部落，也都不用再在草原上挨饿受冻了，也都可以搬去四川，汉人的花花世界，弄不好还能重现蒙古当初入主中原的盛况。”

果然，还是财帛动人心，布哈公此言一出，当下便有十几个台吉纷纷站出来，声称要追随大汗，向东进攻裴小二。他们可没有朝克图那般痛恨叛徒，在草原上，忠诚是一件极为奢侈之事，背叛才是日常。至于那个阿都沁，其实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不同。

形势，迅速偏向与朝克图的一方。“好，都回去收拾行装，即刻出发。”

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一生都在漂泊之中度过，他们也早就习惯了这种随时随地就可能转移的日子，尤其是征调入军中的汉子，更是如此。

在朝克图的命令发出不到一个时辰，正在搜索阿都沁的骑兵们逐渐返回，慢慢的在草原上聚集在一起。随即，三万骑兵，以及身后携带的百万牲畜，浩浩荡荡向着松潘方向移动。

裴小二连夜赶往松潘，朝克图也在向着松潘前进，在这个时候，就看双方哪一方先行赶到松潘了。

崇祯九年六月二十七，按照皇太极的委派，阿济格统领满蒙八旗，共计十万余人，兵分三路，由喜峰口，独石口进入关内，大明巡关御史王肇坤拒战，兵败而死。

明军退保昌平，京师戒严。于此同时，高迎祥，李自成合兵一处，攻庐州，取含山、和州，杀知州黎宏业、在籍御史马如蛟等。

紧接着继续向东进兵，兵围滁州，江南震动。随即，在朝臣的逼迫下，卢象升亲率祖宽、罗岱、杨世恩等部，把守滁州，与高迎祥等人激战朱龙桥。

摇天动战死，高迎祥等人不敌，死伤枕籍，滁河为之堵塞。随即随后绕开卢象升重兵把守的滁州，向北，攻明军较为薄弱的寿州。寿州不克，于是绕过寿州，西入归德。

六月初，被卢象升一路追击的高迎祥，来到密县，攻破密县、登封，击杀明将汤九州，进军邓州。十日，也就是裴小二正在成都，准备纳娶安慕灵之时，再次走投无路的高迎祥去信成都，求情借道郧阳，转向陕西。

裴小二犹豫再三，还是同意高迎祥的借道。同时下令，王道直，刘知足等人，加强戒备，重兵防守高迎祥的部众，‘护送’这些人抵达陕西。

与此同时，李自成在七顶山被卢象升追上，交战三日，李自成大败，精锐损失殆尽。李自成随即逃往南阳。

然而，卢象升随即追到了南阳，命祖大乐守汝宁，祖宽守邓州，亲率诸军追击李自成，同时让湖广巡抚王梦尹拦截李自成，将李自成拦截到汉江，争取一战消灭李自成。

王梦尹并无大将之才，布下的拦阻轻易就被李自成突破，拦截失败。李自成逃入均州，被均州防守的裴家军许其进收留。

卢象升大为恼怒，上书弹劾王梦尹误国，却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点波浪。到了如今，卢象升也看明白了，只要裴家军占据四川，郧阳。那么这些流寇，不管受到多大的打击，都可以躲到郧阳休养生息，以图来日。

不灭掉裴家军，那么大明将永无宁日。正好，此时河南大贼尽数覆灭，剩下的也都逃到远方，不足为虑，卢象升于是整军，准备再攻四川裴家军。

也正是这个时候，满清再度入关，京师戒严的消息传来，与之一同传来的是，清军在京畿肆意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卢象升长叹，对身边的亲卫说，我在五省总督这个位子上不会太久了。

果然，说完没两天时间，朝廷传来调令，调卢象升率军北上勤王。圣旨抵达当晚，卢象升第一次破例，在军中独自一人，自斟自饮，喝的酩酊大醉。次日一早，卢象升便下令收拾行装，连夜启程奔赴京师。

也正是得到卢象升离开郧阳，北上京师的消息，裴小二心情放松，在纳妾宴席上多喝了两杯，醉醺醺的让安慕灵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尽管连夜出发，甚至还将新婚的安慕灵独自一人仍在新房，裴小二却还是没能在朝克图之前，抵达松潘。

朝克图抵达松潘的时候，位于松潘城外的宋孟部，率先遭到了朝克图大军的进攻。宋孟派人再次向松潘城内的李崇一求救。

李崇一为了顾全大局，也是为了日后不被裴小二处罚，于是同意宋孟进入松潘城内避难。由此，宋孟方才逃过一难。

等裴小二赶到松潘之事，朝克图已经扫清了松潘城外的所有障碍，开始准备进攻松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