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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妈妈!”
我一阵心疼,难怪这孩子总是跟着泽仁生活。眼见小萝卜哭成了泪人儿,我们没敢多问。
“萝卜乖,福仔和小不点明年春天就会长大,等他们长大了,一定会回来找萝卜玩的。”
“等他们长大了,我就不认识他们了。”萝卜眼泪汪汪,噘着嘴,下巴皱成一个核桃。
“他们会认识你的。”
亦风从萝卜怀里抱走福仔的瞬间,福仔的小爪子钩住萝卜的围巾,伸长脖子,舔了舔孩子嘴边上的泪滴。
爬上后山,我们把小狼从怀里掏出来。
颠簸了一路,两个小家伙终于脚踏实地。福仔的眼睛适应了一下阳光,向四周一望,激动得毫毛都蓬了起来。他俩闪电般回头,惊讶地盯了我们一眼,撒腿就跑。小不点争分夺秒地冲到最近的一个獭子洞,一头扎了进去。福仔紧随其后,跑到洞口却停住了,他发现我们没追。他轻轻抬着一只爪子,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藏进洞里还是逃进山里,他向我们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怎么可能?人会把我们放了?
那獭子洞离我们二十米外,福仔犹豫着,他大概有把握,如果我们追过去,他完全来得及藏进洞。于是他开始在周围使劲嗅闻,仰起小鼻子迎着风一耸一耸。
不一会儿,福仔向洞里叫唤,小不点伸头探看,我们没动。
两只小狼义无反顾地狂奔起来!指向明确,目标回家!转眼消失在山谷中。
“这两个小家伙。”我的笑容略带酸楚,这情景怎么那么熟悉。同样是山梁上,同样是送别狼,当年格林三去三回,恋恋不舍,眼下这两只小狼却一点都不留恋。
在相处的七天里,虽然福仔和小不点最终认同了我们,却依然不改野性和防备。这当然不怪他们,他们被人掳走,自然不会对人抱有幻想和感激,在他们眼里,人始终是掠夺者,哪怕人对他们再好也不如还他们自由。
狼子野心,从他们睁眼看见真正的母亲那一刻起,就醒世了。
白天狼怕人。有我们在,大狼是不会现身的,我们最后望了一眼山谷。
“走吧……已经看不见了。”
“你说他们找得回去吗?狼群还在不在这里?”
“只有狼神保佑了,昨天旺青甲不是说这几晚上都听见狼嗥吗,他们兴许也一直在找孩子吧。”
两人一路聊一路走,刚走回小屋山下,就听见炉旺在家叫嚷。有辆摩托车停在山坡上,一个藏装蒙面的人影在我们屋前转悠。
“盗猎的?!”两人急忙隐蔽,亦风掏出望远镜瞄他。
那人却已发现了我们,老远挥着袍袖:“阿偌!快过来!”面罩一扒,“是我呀!”
我俩大松一口气,是泽仁。
“你们把小狼放掉了?”泽仁问。
“你怎么知道?”
“萝卜回家哭得不行,我就绕过来看看。”
“这孩子的妈妈怎么了?没在孩子身边吗?”
“没有,他妈妈嫁到大城市去了。萝卜是婚前的孩子,留在娘家。”
“哦,那这孩子明年该读书了吧?”
“呵呵,再长大点就送他去寺庙了,做小喇嘛,在寺庙里学习。这是我们的习俗。”
亦风推开门:“来,屋里坐。”
“不坐了。”泽仁笑道,“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黑颈鹤又生了两个蛋,你们跟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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