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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苦思应对良策,老头身边那姑娘突然向我凑过去,我倒退几步,生怕她再出花招,结果她一探身,从我身后的办公桌上夹起两张名片。
“大来轩风水师——周辰,预约助理——杜炎。”她念道。
“你就是助理杜炎?”她扬扬名片,“助理薪水高吗?值得你这么维护东家?”
我懊恼自己不小心,嘴硬道:“人生在世啊,不能太看重钱,有多少东西是钱买不回来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不是把钱都捐出去了吗?”
“有钱的人才能捐,没钱的人想捐都捐不了。”姑娘拿我打趣。
“安娜,别跟他废话。”陈赋川一挥手,“打电话给那个姓周的风水师,跟他说有客上门。”
“是,爷爷。”叫安娜的姑娘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名片上的号码。
当然,周师傅的电话是打不通的。
在手机第二次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语音提示时,我适时叫道:“早跟你们说了,周师傅真有事,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陈赋川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不会是听说我要来,怕得逃跑了吧?”
我快嘴说了句:“您和白老先生的恩怨,跟我们又没关系,怕什么呀?”
陈赋川脸色一沉,我发觉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店内死一般沉寂,半晌老头才开口:“我和白士亭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觑着他脸色,小心回答:“不太清楚,只知道你们都是店里的老前辈。”
陈赋川幽幽地说:“我就是从这里被赶出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自负的老人会说出这话。
陈赋川摸了摸自己发亮的秃头:“四年前,我在这里接到一名客人…;…;”
那是个淋着冷雨的冬天,路上行人稀少,陈赋川闲坐在店里,烤着小电炉,看门外天色越来越暗,打算再过一会儿就关门回家。
这时,店门感应器“叮咚”声响,一个身披雨衣的妇人推门走了进来。
雨水从她的塑料雨衣滴落到地板,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渍。“不好意思。”妇人将雨衣从头上取下,返身出店外抖了抖,才又走进来。
“师傅,我想请你算个命。”她被雨水打湿的短发贴在额头,脸色显得苍白憔悴。
陈赋川精研相术多年,从他祖辈起就在城乡算命打卦,跑江湖久了,自然练就一双金睛火眼。
这妇人身披雨衣,狼狈而来,手头定不宽裕;她进屋时知悉礼节,懂为他人着想,不会是普通升斗小民;而进来后免去客套直言算命,多半是刚遭遇重大挫折,正束手无策心急火燎之故。
人生挫折无非钱财、事业和健康三类,当今医疗发达,不会有人为了伤病之痛,雨夜出门算命。上下这么一合计,陈赋川估摸妇人十有八九家中遭遇变故,若是做生意可能失财,若是当官可能失位,若是寻常百姓,则可能有牢狱之灾,且听这妇人说些什么?
陈赋川给她倒了杯热水:“来来,请坐,到这里烤烤火,慢慢说。”
妇人僵硬的手指接过热水,一气喝下半杯,才喘出口气:“多谢师傅。”
陈赋川拿出纸笔:“夫人是想为何人推算哪?”
“想问我老公的事,这是他的生辰八字。”妇人递来一张折好的白纸。
陈赋川接过纸张看了看,又问:“夫人想算四柱八字,还是紫微斗数?”
妇人一愣:“有什么区别?”
陈赋川掂着山羊胡须,微微一笑:“四柱八字,是推算人的命运方向,譬如看你命中有无财运、官运。若你财星高照便该从商,发家致富指日可待,若你官运亨通便该从政,保你早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呵!”
妇人摇头:“那紫微斗数呢?”
陈赋川一边观察妇人神态,一边说:“紫微斗数嘛,则看你命中吉凶,十年为一大限,每年细分吉凶,如果想问本年遭遇何事,紫微斗数就批得最细了。”
“好,就算这个。”妇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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