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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小的一间屋舍。
里面的家具,都是用上好的黄梨木合着地步打就的,小巧精致。
只是便是地上的青石板砖,也是暗纹凿花,妙手绝工。
中间摆着一架内圆外方落地紫檀隔断大屏风,上头却是画着一副山水花鸟图,栩栩如生。
两边又挂着淡金撒花纱帘,轻如柳絮,薄如蝉翼。
小几上摆着一个汝窑青瓷莲花式碗,里面却养着一朵小三色莲,却一花三色,瓣尖为红,中部粉白,底部黄色,水波盈盈,其姿涟涟。
而赏玩着碗莲的手从黑缎金龙纹下伸了出来,指节修长,却似蕴含着无限的力道。
他对面的青年穿着绣着白鹇的官袍,是个五品官员,年纪虽轻,却生了一张妖娆艳丽的脸,纤妍洁白,如美妇人。
手指若开玉雕成的佛手,手中拿着一盏清茶,浅浅一笑间却颇有些风流少年的轻佻,说起话来莫名应了一句逞朱唇、缓歌妖丽,似听流莺乱花隔。
那眉目五官,若是生在女子身上,自然是个明艳照人的大美人。
只是落在男子身上,却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阴柔毒辣,让人瞬间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一朵带毒的罂粟。
“贤王爷意下如何?”青年轻轻一笑,看着上座的闻人轻柔。
他虽然坐在下部,却是不卑不亢,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闻人轻柔身上的气势。
闻人轻柔赏玩着手边哪朵碗莲,却忽然笑道;“这碗莲是最近送上来的,一碗一莲,不过好在三色甚殊,倒是有些意思。”
那青年揣摩不到他的心思,不由心中暗动,眉间却不动声色,笑道;“这三色莲想要培育不易。”
“那是自然,这样一朵清水莲花,从那里得来,想要这三色分明,更是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闻人轻柔会忽然跟自己说起莲花,但是既然闻人轻柔说了,他也就只能听下去了。
闻人轻柔却仿佛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一样,只是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那一朵碗莲。
汝窑青瓷莲花式碗已经是价可倾城,但是他的眼里,却似乎只有那一朵小巧的三色莲。
“我那王妃,最爱这莲花,这些年来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总算催发了这么一颗种子。”
听闻人轻柔说到王妃,青年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却更艳丽了几分,颇为勾人心魄。
“听说你的小妹妹,倒是有几分姿色。”
听闻人轻柔这么说,青年的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恼怒之意,却只是笑;“王爷夸奖了,我小妹不过是蒲柳之质,不过好在在母亲的教导下,德言容功还算说的过去。”
虽然只是说的过去,但是他的语气里,却带着极为骄傲的口气。
世家女子,姿容并不是顶要紧的,高门娶妇,低门嫁女。
闻人轻柔这样评价一个世家女子,若是换了别人,免不得说一个此子轻浮,两个家族中,便也只会结下仇怨。
但是这青年却忍了下来,还毫不犹豫的将事情带了过去。
他的妹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如今求亲的人,却已经快踏破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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