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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是天王老子,这大牢里都得乖乖的听牢头的话,陈皮这么一发话,那二人便都不情愿的闭了嘴。
巴戟天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停留在了石韦所卧的那块草席,那是这灰土遍地的牢房中唯一干净的地方。
他忽然指着石韦,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你,给老子滚开。”
石韦斜瞥了他一眼,纹丝未动。
渔帮是这当涂城第一大黑帮,巴戟天虽然只是一个小头目,但平素也是耀武扬威惯了,寻常百姓不敢招惹,眼瞧着一个落魄的囚犯竟然敢不给自己让位,他顿时大怒。
“狗杂种,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怒喝之下,巴戟天抡起拳头就准备动粗。
眼看拳头就要上身,石韦却淡定的来了一句:“兄台患病不轻,就不怕强动肝火,折了自己的阳寿么?”
这轻描淡写,看似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如惊雷一般,瞬间劈中那怒气冲冲的恶汉,锤头般大小的铁拳,生生的在石韦脸前寸许停滞。
巴戟天将拳头一收,奇道:“你怎知我身患疾病?”
石韦坐了起来,淡淡笑道:“巴兄呼吸节奏紊乱,脸色泛黄,这般外相,自然是内染重疾,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自那巴戟天进来的时候,石韦就已经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以他的功底,单纯外相上看出此人染病也不难。
只是石韦这一番话,却把巴戟天这个外行人当场震住,他惊讶之下,当即收敛了一脸恶意,微微拱手道:“原来小兄弟也是郎中,敢问尊姓大名?”
石韦还之一礼,答道:“在下石韦,乃是平安堂的郎中。”
他自报家门,巴戟天尚未有反应,栅栏那边的沈厚朴却先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杜仲的徒弟,听说你里通外国,已被判了死刑。怎么,莫不是你们平安堂无人上门求诊,逼得你去做那卖国的勾当糊口养家不成?”
沈厚朴言词语气中充满了讽刺,这也难怪,所谓“文人相轻”,医生之间其实也是一样。
早先石韦的师父杜仲,便因医术平庸,颇受同行的耻笑,而适才石韦一番话将巴戟天震住,令其以礼相待,沈厚朴看在眼里,自然心存妒忌,听他自报家门后,忍不住便出言相讽。
石韦眉头暗皱,对那沈厚朴的轻蔑甚为厌恶。
心中一声冷笑,他只装作没听见,笑着对那巴戟天道:“我方才听得巴兄与这位沈郎中似有争执,却不知沈郎中如何开罪了巴兄,竟惹得巴兄不顾惜自己身体,大打出手。”
姓沈的先惹了石韦,现在他故意提及此事,明摆着是要那姓沈的好看。
果不其然,一提此事,那巴戟天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沈厚朴骂道:“这姓沈的死庸医,老子给了他那么多钱,叫他给老子治病,他不会治便罢,偏说试一试,结果折腾了老子好些天都没治好,这种庸医,老子不打他才怪。”
石韦摇头叹息,转向沈厚朴道:“沈郎中,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做郎中的并非神仙,有不会治的病也是正常,但是你明明不会治,却还偏要逞能,反耽误了巴兄的病,这么做怕就有违医德了。”
石韦这般顺势一“挑拨”,自是深得巴戟天之心,这位渔帮头目连连点头:“说得正是,姓沈的死庸医,若是老子将来有个三长老短,一定会先宰了你这老家伙。”
沈厚朴憋红了脸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你这病乃百年难见的奇症,就算宫中御医也未必能治好。我念着一颗医者仁心,试着想为你治一治,你却这般胡搅蛮缠,反倒怪起了我,这岂不荒谬。”
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症!
听得这一句话,石韦心思急转,陡然间有了一个念头。
若纯论医术与经验,石韦未必比这姓沈的强上多少,但要知道,此时乃北宋初年,而他却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
这千余年间医学自然有极大的发展,诸多古时的疑难杂症,经无数先辈们的研究和实践之后,早已有了治病的良方,传至他这一代时,也就变成了小病小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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