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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昔年往如云烟（第3页）

‘皎月’很久都没有再回答，甚至闭上了眼，看都没看商阳一眼。

商阳丧气的垂下头，那一瞬间，逃跑的念头不断在他脑海里环绕响起。

忽然！他背后的衣服被一只手扯住，那手的主人忽的用力，将商阳猝不及防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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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商阳挣扎着想要起来，但他的话刚说出一个字，嘴就被身旁之人捂住。

“嘘”‘皎月’闭着眼有些疲惫的说道，“我已经半个月没睡过觉了，你让我好好睡一觉。”

听到他这么说，商阳撇撇嘴，伸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去，叹了口气，认命般和他一起躺在这里。

许久，直至头顶的夜空布满繁星，身侧之人才有悠悠转醒的迹象。

他察觉到那人已经醒了，但依旧还在闭目养神。

“你为什么不恨我呢？”他这么问。

听到这话，‘皎月’睁开眼，双手枕在脑袋下面，侧过头看向他，笑着说：“你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当时你不杀了我，那死的就是你了。”

商阳摇摇头，语气低落，“我不怕死，但我姐姐也被我父母卖到组织来了……”忽然，他猛地坐起来，低垂着头向‘皎月’说道：“对不起。”

‘皎月’也坐起来，沉默的摸了摸商阳的脑袋，笑的温柔：“你不用说对不起。”

“说实话，我挺骄傲的，养了一年的小萝卜头就从毫无人性变的会保护他人。”‘皎月’细数着商阳那一年来的细小变化：

“从刚认识你的时候，整天就知道找我单挑打架，慢慢的慢慢的，你找我再是要求单挑打架，而是求我在任务结束的时候给你去图书馆借一本书来看，无论是什么书，即使字认不全几个，但还是看的滋滋有味。”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疯狂的想要汲取知识，但你的转变的确让我很开心。我一直记得，那天你在我宿舍外面蹲了一天，就为了问我，我算不算你的家人。”

说着，‘皎月’又低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你当时，真的。我就是想逗逗你，所以才说‘你哪来的家人’这种话，谁知道你居然二话不说就给我哭了半宿。搞得我执行任务回来一晚没睡，安慰完你又马不停蹄的去执行下一个任务了。”

商阳听着他这些话，不禁又想到那个雨夜：

小商阳十岁生日那天，而那天正好是清明节。每年组织都会在清明节给没任务的人放一天假，让他们好回家或者去给自己的朋友扫墓上坟。

而那天，小商阳兴致冲冲的在研究员手上领到清明节扫墓用的纸钱和灵幡。

但一些看不惯小商阳一直黏着‘皎月’的人就在一旁阴阳怪气，说他就是因为在清明节出生所以他爸妈才不要他了，没家的人不需要假期也不需要给家人朋友扫墓。

小商阳气呼呼的把手里的纸钱和灵幡揉做一团，用力砸向阴阳他的人，都是被改造过的人，那人当然对这点纸钱揉起来的团子一点没放在眼里，但他看着小商阳气的眼睛都红了，心里逗弄的心思就再也压制不住。

那人指着小商阳哈哈大笑，说他是娘炮，不过说了他几句就眼红要哭了。

然后，小商阳就冲上去和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的处理结果，自然是两个打架的人一起被罚关了一上午的禁闭。

一从禁闭室出来，那人似乎是很不满研究员的处理结果，看见小商阳的第一眼就指着他骂：“没妈的野孩子，没家没妈没爹的野孩子！”

小商阳当然气不过，握紧拳头又想冲上前去揍人，但研究员牢牢的用那种专门为他们研发的手铐把他拷在禁闭室的门上，让他没法挣脱手铐去揍人。

无奈，他只能气呼呼的用小短腿使劲踹，但是丝毫踹不到对方——因为对方也同样被研究员拷在门上无法动弹，但是惩罚的这一点，研究员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直至最后，两人都骂累了，站在一旁看戏的研究员才把他们的手铐打开，看着他们一人一边，各自回到宿舍才走。

但小商阳在研究员走掉的一分钟之后，他又立马穿好衣服，冒着门外的大雨跑到‘皎月’的宿舍，蹲在他宿舍门外等了‘皎月’整整半夜。

直到最后‘皎月’浑身湿漉漉的从外面回来，他第一时间就从地上跳起来，拽着‘皎月’的衣角，执拗的问他：“我们算不算家人”

当他听到‘皎月’回答的那句‘你哪来的家人’时，他忍了一天的眼泪‘啪嗒’一下，如同断线的珍珠，落个不停。

哪怕最后‘皎月’举着手发誓，他们就是家人，小商阳也还是忍不住眼泪，就那样哭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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