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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头头的骡子哟,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呀带上的那个铃子哟,噢哇哇得的那个声。白脖子的那个哈巴哟哦,朝南得的那个呀,哎呀赶牲灵的那人儿哟,噢过呀来了,你若是我的妹妹儿哟,招一招你的那个手,你不是我那妹妹哟!
北凉牧民的歌声既洪亮又诙谐,让千里返乡的目盲游子倍感亲切。
老人今年六十五,大儿参军,二儿去得早,家里有个孝顺儿媳还有一个乖孙。四头骡子,几只细毛羊,再加上一条黄狗,就是他的全部了。
“小伙子,你回家得真是时候。”
目盲游子迎合老人无话不谈的兴致问了为什么,老人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朝廷大军是如何镇压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游寇,还胸有成竹地说只要有余大将军在,妖怪绝对进不了北凉。
“小伙子你想想看,要是换做以前,我这把老骨头哪敢在河边放牧啊?”
叶寻点了点头,想起了那个孤身过河的雨夜,短短几年,这里真的干净了许多。
“快看快看!他们来了!可威风了!要是我也有这样一匹大马该多好啊。”
老人被驰骋草原的大魏轻骑深深吸引,似乎忘了身后的年轻人是个瞎子。但是无妨,与叶寻同行的止武门探子将具体情况告诉了他。
大魏轻骑的先头部队要在凉河最狭窄的河段搭建上百条木桥,以供后续部队快速过河,而那些重骑就交给军中擅长御物的修士们运送,一切都是为了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青苍平原。
“这场仗,大不大?”
一名探子大致数了片刻,回话道:“叶先生,这批骑兵约莫有四百人,估计要打一场大仗,我们还是快走吧。”
叶寻握紧缰绳,用北凉方言向老人问了自己家乡的现状,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平平安安。说官话口齿不清的老人笑着用那一口亲切乡音说道:“大将军把那里的马贼统统剿了,平安得很呐。”
“感谢老人家为我们带路。”叶寻抖动手中缰绳,调转马头,用官话对身后探子们说道:“回头,过河。”
……
六月十六,杨家坡。
雨净尘坐在石凳上看着艾敏跟另一个小姑娘做针线活,一针一线,有条不紊。
离了北凉草原,离了灵魂死士,艾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家。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被长辈安排婚事,又一人来到紫柏山,路上还不知被那个灵魂灌了多少迷魂汤,早早染上了本不属于她的风尘味。
李少侠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而自己还顶着个榆木脑袋半推半就,好不羞耻!
艾敏姑娘没能完成家中长辈交给她的任务,还在不知不觉中弄丢了她的护身符,多半是回不去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艾敏绣出了一个小巧荷包,她开心地跑过来送给雨净尘。雨净尘接过荷包,虽然上面的图案歪歪扭扭,但足以表明少女心意。
雨净尘抬眼一看,艾敏立刻低下头躲避目光,羞怯,扭捏。深爱眼前这个年轻公子,恐怕已经在她脑海里形成烙印了。
若把这个为自己误终生的女孩丢下,那就真该万劫不复。可是现在能为她做什么呢?自己现在可是一条一无所有的丧家犬啊。
在雨净尘苦思冥想之际,突如其来的勃发剑意让他心头一紧。是那个英姿飒爽的慕容天仙来到了他们面前。
“上仙是要走了?”
慕容清雪胸有成竹道:“的确,顺便带你回家。”
……
燕锦治下的白虎军在大地上展开了一幅地狱画卷,几个散落在山野之中的村落因为消息闭塞而惨遭屠戮。不光如此,他们甚至还在林中投毒,污染土地,杀死一切可见之物,这便是凶虎燕锦独有的绝户计。大军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燕锦择一山头,居高临下观望远处正酣战的九牛关,他派出的先头部队在昨日日落时分就已抵达九牛关。彻夜激战,阵亡二百,未能破关。
还是太勉强了吗?
燕锦手握腰间刀刃,头脑早已冷静下来。五天之内连破三关,是翻遍史书都找不到的壮举。全灭凉州水师已是大功一件,但若是折在了这三关,后方的那些看戏将领会不会给他安一个贪功冒进的头衔?
还有那个孤独绰,搞搞内政,与各方诸侯勾心斗角的本事是挺厉害,可从未听过他为哪个将军出谋划策从而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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