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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太阳落山,沈木兮才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药庐,和走的时候一样,依旧披头散发,依旧面染碳灰。这副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院子里没有薄云岫的身影,但他那辆华贵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篱笆墙外。
沈木兮面无表情的推门进去,身子愕然僵直,房间里的桌椅板凳、柜子、床悉数消失,就跟被打劫了一般,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沈大夫!”黍离出现在她身后,“王爷说,为了让沈大夫能尽快启程去东都,除了这间药庐,药庐内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全部搬走!”
沈木兮愤然转身,“王爷在哪?”
“车里!”黍离躬身,“请!”
她是真的想要问问薄云岫,为何非要强人所难?整个东都,不差她一个大夫,论医术高明,太医院多得是,他的离王府犯不着非她不可吧!
深吸一口气,沈木兮进了马车。
薄云岫正靠在软榻上看书,车内四角饰以夜明珠,光亮胜过烛火,又不似烛火灼眼。温柔的光,落在冷峻的脸上,说不清楚是谁糅合了谁。
见她进来,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王爷!”沈木兮磕头。
“本王已下令,三日内找到蛇穴剿之。”他似乎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
“谢王爷!”她仍是跪着。
他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视线仍是落在黄卷上,“还有事?”
“民女问过刘捕头,民女师父的遗物在王爷手里,请王爷归还。”沈木兮音色微沉。
回来之前碰到刘捕头,刘捕头说她晕厥之后,手中的东西掉了,后来王爷赶到并问起,刘捕头便把东西交给了王爷,所以师父的遗物在薄云岫的手里。
她不确定,薄云岫会不会以此作为要挟?!
“这个东西?”薄云岫终于放下手中黄卷。
微光里,一把青铜钥匙散着暗哑的光泽,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他的手生得格外好看,骨节分明,修长而净白,可就是这样一双手,手握生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沈木兮绷直了身子,“谢王爷!”
然则薄云岫却当着她的面将钥匙放在自己的怀里,“要从本王这里拿东西,得用等价之物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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