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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过度思念,真的是会产生幻觉的。
萧璋自嘲地笑了一下,浑身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放下手,转身一步步走回了秦淮楼。
他从暗门上去,崔铭已经走了。
偌大的凤阁里点着红烛,这里常年和当初保持着完全一样的布置,萧璋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整杯灌下去。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注】
楼下依稀传来歌女哀婉的歌声,爱而不得的歌最容易让人动情,本是营造气氛的陪衬,萧璋却听得入了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灌了多少酒,桌子下都是打翻的空酒壶。
“……”萧璋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没有人能听懂的话,如果细听,似乎能听清一个名字。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醉过了。
我还能见到他吗?萧璋想,其实他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这个问题却像是烙印下来的一样,在醉意的烘托下显露出来。
如果再也见不到他怎么办?
“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咯。”山脚下的小屋外,屈漾躺在高大的树枝上晃悠着修长的小腿,妖冶慵懒的美感从他身上透出来,白皙的皮肤仿佛在阳光树荫下熠熠发光,嘴角的笑意动人心魄,“人海中千万人,只有你我在秦淮楼遇见,这难道不是缘分?”
——我还能有这样的缘分吗?
萧璋向着树上的人伸出手。
“阿漾……”
“萧无矜。”
萧璋的头脑发懵,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酒精的作用让他几乎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感觉有个人托住了自己即将滑下桌子的脑袋,然后搂住他了腰。
迷乱之中他一把抓住了那手,只觉得那指尖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
萧璋缓缓抬起头,视线凝聚的瞬间,看到了屈漾的脸。
美人似乎比从前瘦了,皮肤白皙得像是某种精致的白瓷,透出没有血色的苍白,却衬得那双眸子惊心动魄得深黑艳丽,仿佛深邃的星辰大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萧璋醉意朦胧地靠过去,用力搂住了那纤细劲瘦的腰,头在他腰上蹭啊蹭,“阿漾,我又梦到你了。”
“你经常梦到我吗?”曲成溪抚摸上他的头,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萧璋闭着眼睛,像个大狗狗似的抱着他微微点头:“嗯,经常……”
那些过往的岁月就像是用刀刻下的一样,他无论何时都可以回忆起其中的任何细节,哪怕连屈漾一个微小的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现在。
“我很想你,阿漾。”萧璋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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