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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了玉佩,阿箩心情倏尔变得很美,道:“送给七爷,其实阿箩吵着来拿东西,是为了给七爷拿礼物。”
托在掌心里的玉佩慢慢发热,谢必安的指尖似凝了冰,指骨受冻而不能屈伸,他蜷起五指的时候,指上的关节发出脆响。
“拿七爷的钱,给七爷买礼物?”谢必安袖好玉佩,扫搭阿箩一眼,笑说,“就这般,你还觉得十分骄傲了?”
阿箩佯装耳聋,将小包裹装进大包裹里,一齐背在肩上,然后“嗖”地一下飘到十里之外。
低低弯着腰儿又肩负包裹,从背后看,阿箩像一位虚心的偷儿,谢必安不急着去追,提高了声音,说:“阿箩,你可是忘了一件事情,你家七爷的生辰,将到。”
阿箩的心咯噔漏跳了几拍,七爷的生辰就在中元日之后,她忘了,全然忘了,怕谢必安追究,她赶快捂着耳朵,自然地哼出一首曲子:
几瓣桂花掉落,贪眠阿箩醒咯。
揉揉眼,揉揉眼,春日将来咯。
轻风冉冉桂树动,花香透,且吹愁。
雀鸟凝枝头,翻只蚂蚱逗,春泥袖里收,阿箩不知愁。
远方山色秀,原还颠倒在梦中,匆匆来,匆匆去,咿咿呀呀哟。
这曲子熟耳,谢必安回想了一忽儿,记起是阿箩生前唱的一首曲子。
瞧她虚心的样儿,和小时候那泼辣的性子截然不同,谢必安看笑了,扫开喉咙,偷偷哼几声学准她的调子,也唱:
春日到,桂花笑,豆绿蚂蚱翻翻跳。
阿箩阿箩慢慢飘,氽魂的油锅已备好。
那唱着歌儿的阿箩一听,“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弃包裹,折回来抱住谢必安的腿求饶:
阿箩吵,阿箩笨,不记七爷千秋是该氽。
但请七爷怜阿箩弱,两双贵手高高抬,莫让阿箩进油锅。
阿箩谨记七爷好,往后愿做牛马跑。
七爷好,七爷行行好。
阿箩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在谢必安腿上,脸上残妆添泪痕,好凄凉。谢必安怎么都拔不出自己的腿,只能一拐一拐,拖着一只阿飘回府。
巡街的鬼差见前边一团高高的白影,正拖着一团欲散不散,小毛球似的白影,两团白影皆朦胧,他们看不清,挑起竹灯笼近前一照,照出一张冷峻的脸。
灯笼里的黄光耀到谢必安的眼睛里,谢必安的眼睛里闪出了绿光,鬼差吓得纷纷委地行礼:“七爷安好。”
“七爷很好,大家走吧。”阿箩代谢必安回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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