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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最肮脏的环境里长大,自然知道这些言语对一个女子的伤害有多大,更遑论它们是被安在待自己如亲人的夏鸢头上。
那一瞬间,贺石甚至生出了拔剑杀人的冲动。
“小师弟,打他做什么。”从见到常管事到现在这几个时辰中,夏鸢的眸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笑意,“平白被那臭血弄脏了你的剑。”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贺石一方手帕:“快擦擦。”
贺石接过,慢慢擦掉了剑鞘上沾染的一丝血迹。
郑知州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贺石,又看看嘴角带笑的夏鸢,心中不由得暗自思忖,这师姐弟两,真是一个比一个狠,楚氏,又添了个了不得的苗子啊。
夏鸢从山庄赶来时,还带了几个能力出众的庄众随行,此刻其中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常管事,把他拖了下去。
夏鸢朝着郑知州行了一礼,依旧笑得大方得体,好像刚才那些极尽恶毒的咒骂不是在说她一样。
“郑大人,今日之事已了,多谢您能来主持公道,如今这里乱作一团,为不耽搁明日启程,夏鸢便不招待您了,改日定携厚礼去府上拜访。”
郑知州哈哈笑了一声:“夏姑娘客气了,本官与楚庄主情义深厚,看你也如子侄一般,本是一家人,何谈两家话?不必多虑,自去忙吧。”
夏鸢盈盈一拜:“多谢郑大人,我送您一程。”
她引着郑知州上了马车,目送着他走远后,才转身往仓库这边走来。
今日看守仓库的几个护卫早已跪了一地,夏鸢的目光随意扫过,淡声开口:“都换下去,连同常东一起,派两个人送回山庄,交给庄主处置。”
“哦对了,”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正要动手的几个庄众吩咐道,“记得挑了常东的手筋和脚筋,他功夫不错,你们不是对手。”
几人齐齐应是,都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夏鸢则微微弯腰,视线与贺石保持平齐,笑着问他:“小师弟,你这一天一夜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她拉着贺石,走向停在一旁的马车,边走边道:“已经快晌午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讲给我听,好不好?”
贺石点头:“好啊,大师姐,我想吃烧牛肉。”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向身后的虚空。
直到有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贺石才微微扬起嘴角,放心地回过头,跟着夏鸢上了马车。
还是在常管事设宴招待贺石的旭日楼,贺石和夏鸢坐在包房里吃饭。
贺石抹去何玉的存在,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稍加润色,讲给夏鸢听。
“原来是这样。”
夏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块烧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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