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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只见一袭紫袍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停在度支外郎面前。
凝视着垂首而立的度支员外郎,裴皎然微微一笑,“何事如此惊慌?”
“裴相公不好了。”员外郎咽了咽口水,沉声道:“刚才我们正在和太府寺的人交付今年的两税,岂料延资库的人匆匆而来。下官疑心他们是来抢两税的,特意来请您。”
闻言裴皎然敛眸。在武绫迦临行前,二人商量过。让其告知在户部的心腹,如果遇见问题就来中书外省寻她。
嗤笑一声,裴皎然道:“走吧。”
下了二楼,裴皎然唤来防阁。令他即刻去寻最近的金吾卫,同她一道去户部公廨。
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地跨进尚书省二十四司的大门,直奔户部公房。如员外郎所说,延资库的人挡在了装赋税的箱子面前,正在和太府寺的人对峙。
听见背后的动静,双方齐齐回头。瞬时变了脸色。
“今日不是交付两税的日子吗?怎么延资库也在此?”裴皎然负手笑道。
为首的延资库副使看了他一眼,脸上露了几分不情愿,“我等奉命来取户部度支在延资库的积欠,有度支文符为凭。限今日出纳结清。”
也不等裴皎然开口,一旁都员外郎高声喊道:“不可能。这文符一定是假的。”
“你瞎说什么。文符怎么可能是假的。”度支郎中连忙上前,面上堆笑,“裴相公,这等小事哪能劳您亲自走一趟。这人只会拿着武侍郎的话当令箭。”
“是么?太府寺同样今天让延资库把户部积欠的钱拿走么?”裴皎然嘴角噙笑,悠悠道。
奉命来的太府寺少卿看了眼裴皎然,又看了眼一脸怒意的延资库副使,眉头皱起,“延资库能否再宽容几日,待太府寺先行入库后。”
“不行。今日就必须出纳结清,数百万将士都要靠着延资库的钱呢。今年冬天要是不能按时发饷。出了事,你们谁担责?”说着延资库副使上前将度支文符亮出。
“可……”
“尚书省做主的又不是裴相公。就说她是江淮盐铁转运使,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插手户部的事。”延资库副使冷哼一声,“少说废话。度支下符,你们太府寺不能执行么?此等效率,出了事,第一个先问责你们。”
狠话一撂,太府寺少卿瞥了眼裴皎然。往后退了一步。对方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已经按照程序验入两税。现在延资库出示的木楔只要能合上,再加上度支文符。他们太府寺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正欲开口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府寺少卿闻声回过头。
只见金吾卫将陆徵带着一队人,赫然出现在廊庑上。
延资库副使眯了眯眼,讶道:“裴相公您调动金吾卫是想做什么?”
闻问裴皎然温柔舒眉,“没什么。只是两税刚刚送抵,为防有人图谋。特意请金吾卫来此巡逻看护,顺道来看看今年江淮的盐铁收的如何。褚少卿合木楔吧。”
“喏。”太府寺少卿忙应喏。
接过延资库副使手中的雌木楔,又和自己手中的雄木楔一合。两者完全契合。
“裴相公,您看。”太府寺少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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