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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总是需要一个契机的。”
夏氏足不出户,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差。这后巷邻里总会打她家门前路过,都会忍不住往里看一眼。
那晚上的事惊动了官府,当时后巷住的人也有几个远远看着,事后没法瞒得严严实实。后来这巷子里住着的人口口相传和揣测,大概弄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后巷的妇人们因为长舌而被掌嘴,虽然她们有所顾忌,不敢当面说,可心里多少不忿,背地里也没少说起这事。
这日,临近中午时,有两个妇人刚好从孟娬家门前经过,小声讨论道:“我就说,没哪个寡妇是干净的。世上是没有不偷腥的猫,可你要是不腥,猫会来偷你?还不是因为平时不检点,让人觉得有机可趁。”
另一妇人点头道:“平时就爱招些不三不四的人进门,上次还耀武扬威的,这次被人占了身子总没话说了吧。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关他们什么事,凭什么掌人嘴?她要是不做这些事,别人也找不到话来说不是?”
哪想这时夏氏正好端着一盆淘菜水出来泼倒,突然从门后走出来,与这两个妇人撞个面对面。
两个妇人看见夏氏立刻噤声。
夏氏脸色煞白,形容消瘦憔悴。而她从这两个妇人看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个字:脏。
夏氏没多想,抬手端着那盆淘菜水,下一刻直接就往两个妇人的面门上泼了下去。
两个妇人被淋得透湿,不由惊声尖叫。
孟娬闻声从厨房跑出来,看见门外有人,沉下脸便抬脚走过去。不想却被殷珩及时拉住了手。
殷珩低声道:“先看看情况。”
那两个妇人又惊又怒,面如菜色,头上还挂着两片菜叶子。她们一边抖着身上的水,一边瞪着夏氏叫道:“你疯了吗?!”
夏氏站在那里不说话。
她不擅长道人是非,更不擅长与人吵架。这一盆水泼出去以后,反使她自己醒了醒。
那妇人见她不吭声,便气极而笑,嘴里尖酸刻薄道:“怎么,你敢做不敢当吗?我们说错了吗?现在全后巷的人都知道你这寡妇淫荡不要脸得很!”
另一妇人亦道:“听说那晚上你不声不响,真要是不愿意早就喊出声了。恐怕是趁着女儿女婿出门,难得在家偷人吧;但没想到你女儿刚好就早回了,刚好撞破了你的奸情。”
夏氏盯着她们,说话时声音都在抖,道:“同是女人,你们说这些像话吗?”
妇人咄咄逼人道:“你自己当了婊(蟹)子还想着立牌坊,那你像话吗?”
夏氏道:“猫偷鱼,便是鱼本身有腥的错吗?那你们告诉我,鱼本不该是鱼,那它们是什么!别人觊觎你的美貌,是你容貌的错吗?别人觊觎你的钱财,就是你有钱的错吗?”
两个妇人丝毫没料到夏氏会这么说,一时噎了噎。
妇人道:“咱们女人的身子贞洁那就是比天还大的事,你自己没能守好你自己,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们的错不成?”
“事实上你就是一个已经不贞不洁的女人,就是应该受人唾弃。这有什么不对吗?”
夏氏竟然笑了,含泪的笑容里有种发狠的意味,道:“我胆小无能,我没有保护好我自己,我甚至没有以死明志,这些都可以是我的错。但,如果受人欺辱,便是受辱者本身淫(蟹)荡下贱,那是不是只要你们被人奸污了,你们就统统都是荡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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