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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又慌乱又伤神,却又因她那句她不想见?到他,而克制着不去打扰她。
他像是失了神的梼杌,白日里上朝,晚上在亲军都尉府和诏狱疯了般地刑讯犯人。
在那无休无止的黑暗和血腥中,他仿佛能暂时忘了他是个人,也?能暂时忘了心中的痛楚。
于是,这段时间,亲军都尉府的刑讯案件数量激增,朝野中的大臣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京都吏治倒比平时好了大半。
只那接受刑讯的人,却说,他枉顾法度,私下滥刑,可他知道?。他没有,他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他们说什么,他不在意,而她……根本?就不会在乎他的事情。
武德帝对最近的吏治很是满意,因为那些私下里胡作非为的官员无一不受到亲军都尉府的惩治,而孟简之将所有的骂名都一力担了。
让武德帝头疼的是……太?子?遇刺的案子?。
太?子?遇刺之后不久,太?子?便嚎啕大哭着在殿前,要武德帝给他做主。
武德帝是怒,是气,也?是恨铁不成钢,他知道?有人敢这般对太?子?,是不将太?子?放在眼里,更是不将他,不将大周社稷放在眼里。
但他更对在殿上嚎啕大哭的太?子?头疼,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却不知该如何将位子?传给他这样一位太?子?。
“是献王和福王!”太?子?只是扯着他的裤腿哭道?,“父皇为儿臣做主,父皇他们要杀孩儿!觊觎这大周的社稷,父皇不可再?心存仁慈,顾念着兄弟之情!……”
“你住口!若不是你胡作非为,招惹那么一群乌烟瘴气的人聚在府中寻欢作乐,怎么会着了人家的门道??!以后不许你再?在宫外?的院子?胡作非为,只日日在东宫住着,跟着太?傅学?习政要,跟着朕上朝!若有半分叫苦,要你好看?!”武德帝只一脚将扯着他裤口的太?子?踢在一旁。
太?子?擦了擦泪,不敢再?哭,说,“父皇,父皇,儿臣日后一定听话,好好读书。可儿臣今日之言,并非胡闹,而是出自肺腑啊!父皇,那两个王叔野心勃勃,心性狠辣,他们觊觎江山社稷也罢,日后,他们若是得势,会如何对待儿臣,会如何对待您的亲人呢?父皇!您忘了他们是怎么对待姑姑的吗?”
在侧守的太?后,和陪着太?后听政的六娘,蹙了下眉。
六娘偏头看了看太子的剪影,她知道?,太?子?口中说的是她的娘亲,宋献宁。
武德帝眸中一深,“这件事交由亲军都尉府去查,总会有个交代,并不用你操心。”
太?子?看?着武德帝神色,并不敢再?多言,跟着宫中的公公退了下去。
武德帝让孟简之上前商议。
他看?向孟简之说,“日前,那在浔阳夜宴推倒舍利塔的匪徒说是奉了献王的命令所为,如今,这刺杀太?子?的刺客又说是奉献王命令所为,你怎么看??”
“依臣之见?,空穴不来风,就算两个人口中说的是假,他们推到献王身上,也?是因为王爷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
武德帝叹口气,“那两个人身上还?能挖出点别的什么吗?”
“口里极严,身上也?搜不出东西,本?就是没有身份,没有度牒,没有常驻地的流民?,挖不出什么别的。”
武德帝想了想说,“朕何尝不知道?献王的野心。只是,这两件事只有一个人证死咬,献王如何肯认?先前浔阳夜宴的事情出来时,他便将儿子?送到了京都,要朕教养,以表诚心。如今,不过?是再?将他另一个儿子?送来罢了。他抵死不认,只说是冤枉,朕没奈何,不能下这个手,让太?后寒了心,也?叫全天?下的人说朕不容骨肉至亲。”
孟简之俯身跪下,垂眸说,“却有一个案子?,两位王爷是逃不过?去的……”孟简之捏了捏拳头,他想,他会给她,也?给他自己一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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