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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家里的气氛都十分古怪,除了必要的交流,席尚明都不主动说话,那冷冰冰的气场,照原主的性格也不敢上前招惹,席然只好默默地缩回房间打游戏。
直到年末,该大扫除了。
两人按照小黑板上的分工,各自做着自己那份。席然清理完自己的房间,正要拿抹布擦窗时,看到席尚明站在墙角,用手里的扫把不停戳着什么。
从他略难看的脸色,席然大概也猜到是席尚明极其反感的蟑螂,以前一旦出现,他都是叫席然过来处理的,可现在两人在冷战(?),为保持距离,他并不吭声,只是自己拿着扫把一通乱戳。
席然走过去,迅速而安静地帮忙清理掉,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走开了。席尚明想说句谢谢都来不及。
恰好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席然走过去接了起来,点着头说了几句后,转头把话筒递给席尚明。
是席父席母的电话,原本后天就要回来的,可工作上临时有事回不来,只能订到初三夜里的飞机了,叮嘱他们兄弟两人好好过年。
席然坐在沙发上,有点走神。虽这只是一个随时要离开的位面,那也不是自己的父母,但自己也真的很久都没见过家人了,感觉过了几十年,人都老了。莫名觉得几分无聊,呆呆地望向门口,像被遗弃的幼犬,可怜兮兮的。
席尚明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这样一幕,以为弟弟在为父母不能一起过年而失落寂寞,不由得低叹口气,有些心疼。他下意识开口提议,两人一起包饺子。
席然立刻笑着点头答应了,之前的尴尬不和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消逝了。席尚明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说不清楚。
兄弟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边吃东西,边看春晚吐槽,这年过得平淡而温暖。很真实的感觉。
对于醉酒那次事情,换作以前,席然会觉得没什么的,毕竟那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没必要钻牛角尖。可实际上不知为什么,自那次之后,他只要和席尚明对上视线,就浑身都很不自在,下意识就想要躲开,避免任何亲密的接触,明明在同一屋檐下,却因为两人的刻意躲闪,相处得像两个陌生人。
就连有时候走同一方向撞上,都很有礼貌地停下,互相对视,表示让对方先。所以,就时不时会出现,兄弟两人停在厨房门口,呆愣愣傻站着的情况。
直到年初三那晚,席父母回来,这才打破了僵局。
一家人齐聚,当然缺不了团圆饭。餐桌上,席然就表现得很像一个许久未见父母甚是想念的小儿子模样,跟个话唠似的一直和父母聊天,几乎是完全忘了席尚明的存在。
过了一会,席母如同广大父母一样,提到了一个过年必有的话题。她笑着道:“尚明,你也快三十了,就算不结婚也该有个谈着的对象吧?你秦姨的女儿记得吧?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的,你们两个见面处一下试试?”
作为亲妈,她当然清楚自家儿子的毛病,表面看着像是个精英人士,但待人处事都是靠一小本本,僵硬如机器人执行命令。她不得不操心儿子成家的事啊,不然可能一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了!
而席尚明,第一反应却是转头看向了席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席尚明摇头:“不急。”
席母劝不动他,就开始拉帮手,用手肘捅了下身旁的老公,又给席然使眼色。
席父故作苦脸:“你就谈一下看看吧,不然你妈今晚又该不让我睡觉了。”
席然笑了一下,也顺着说:“既然妈妈这么打包票说她好,哥你就去见一面呗,反正又不吃亏。妈总不会逼婚是吧?”
众人都在点头,只有席尚明紧抿着唇,莫名的心底有些烦躁。
席母就当这事定下来了。
这时,席然提到了另一件事,“妈,我下学期住校。”
席母还没做出反应,席尚明就先拧眉,淡漠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沉声道:“不可以!”
那斩钉截铁不容拒绝的语调,让餐桌上其余三人都愣了一下。
席然解释:“我就快要上高三了,住校更方便。”
席母:“的确。”
席尚明脸色淡漠,“不需要,家里离学校很近,学校的住宿条件又不好。”
“可是……”
“就这样,在家里环境更好。”
他根本就不给席然反驳的机会。
席然啪的一下扔下筷子,板着脸很符合叛逆孩子形象气冲冲甩袖走人,饭吃到一半就奔上了楼,只抛下一句:“哥,我讨厌你!”
席尚明看着少年纤瘦修长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他转过脸,很淡定的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低垂着的眼睫挡住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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