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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工部众人的随行官员们,闻声之后,纷纷停下了商讨,目光皆是转向了关主事这边。
工部关主事也没有让同僚们久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只是,黄河何曾能被人力约束,每时每刻都是不同的。我等目下最担心的,还是此法到底能否应用于黄河之上。
又或者是,目下修好黄河上的层层大坝,修好下游的河堤,能保一时太平。可一旦有百年未见的大水到来,又能否抵御的住?
毕竟,就连潘郎中也知晓,黄河类人,喜怒无常,受天时影响,至今也没人能摸透黄河脾性究竟如何。今日全其事,可否能保来日之功?”
随着关主事将工部余下随行官员的心声说出,现场不免发出一阵感叹和认同。
如果黄河是能够凭一日之功,便能全万世之事,那么黄河也就不用朝廷年年下大力的折腾了。
“既如此,便让潘德善多试几次,在这水道上倒下的水,大可一次比过一次,看看到底能承受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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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讨论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朱允熥的声音,悄无声息的从所有人的身后传来。
众人心头微微一震,连忙转过身,只见皇太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领着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潘德善,已经是出现在此处。
“臣等参见殿下。”
这种在学堂上趁老先生不在与同学交头接耳,却不想被先生从学堂后面出现,给抓了个正着的感觉,实在是让每个人都感到慌张。
朱允熥却是随意的挥挥手:“干系社稷之事,自然会有不同的意见,孤也能容得下争议。只是,若验证无误,那就说明将会是个万难之局下的好法子。无论白猫黑猫,只要能抓住老鼠,那就是好猫!好法子!”
一众随行官员心中松了一口气,齐齐躬身抱拳。
“殿下贤明,臣等遵令。”
朱允熥侧目看向身边的潘德善:“你且放手去做吧,孤就在这里看着。”
潘德善心中泛起了许多的感想。
最终,全都化作一声沉稳的回答:“臣绝不教殿下失望!”
说罢之后,潘德善便挥袍转身,越过人群,到了早就垒砌架设好的水道顶部。
早源头处,早有潘德善让人准备的一口口装满水的大缸。
潘德善昂首挺胸,双手高举:“本官幸得殿下赏识,献束水冲沙之法。今日,又得诸位同僚观望审视,若有不足之处,还望诸位拨冗指点。”
说是要人指点,可潘德善脸上却是一片自信。
在众人的拱手期待中,潘德善大手一挥,便立即有几名官兵,抬着最小的一口水缸到了水道上游源头。
潘德善高声道:“此乃比照黄河平日水量试验,诸位且看。”
随着潘德善的一声高呼,那些个官兵已经将水缸倾斜向没有模拟大坝和多重河堤的水道上游,旋即水柱便从缸里倾泻而出,灌入水道里。
水缸的口子是贴着高起的水道顶部,这是为了更好的彷照黄河水流流速,而不是徒然激流而下,失了真实。
在众人的注视下,水流一点点的从水道的上游流淌下来。
一路极速流淌到了比照黄河三门峡的位置,水道两侧的泥沙被水流不断的带下,随后流速徒然变慢,从上游裹挟的泥沙便一点点的沉积在下游的水道里。
等到上游断了水源,下游水流散去,下游水道里的泥沙肉眼可见的抬高了半分。
试验的结果很清楚,将黄河下游河道河床不断抬高的原因,清晰的模拟了出来。
而潘德善却是不停,又高声道:“诸位,接下来便是自五十年一遇、百年一遇、千年一遇的大水,冲刷本官所要建造的黄河河道。”
这才是重头戏!
随着潘德善开口之后,所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看向那条明显比先前那条水道更窄,且有着一道道大坝的水道。
五十年一遇的大水,倾泻而下。
大坝阻拦,抵御‘洪峰’,乃至‘三门峡’位置下游,‘洪峰’削弱,流速却在可控范围,不断激荡的水流,卷起一层层的泥沙,不断的冲刷,终至水流停下。
水道完好无损!
泥沙冲刷三四分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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