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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最终还是听了自家妻子的话,乖乖去上药。
对身高?将近一米九的贺敬珩而?言,艾荣这辆房车的内部空间并不算宽敞,两人稍显拥挤地并肩坐上沙发床,一句话?没说,周遭便开始升温。
简易的翻折桌上摆着医药箱,阮绪宁用镊子取了一枚酒精棉球,另一只手将贺敬珩的衣袖慢慢卷上去,随即,被?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惊了一跳:假饵上的鱼钩居然?这么锋利?
怪不得刘绍宴方一番道歉,那样?诚心。
担心小姑娘被?吓着,贺敬珩又变得抗拒,将手臂往回缩:“就这点?儿小伤,不用折腾,冲点?凉水,它自己就愈合了。”
说来奇怪,贺敬珩身上除了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场,还?有一种与体面身份格格不入的“随意感”,不像别的富家子弟那般挑剔讲究,也不知是不是与少年时的经历有关……
阮绪宁能确认的是,自己对这位贺家继承人最初的一点?好感,就是因?此而?生。
贺敬珩说完就要离开,回过神来的阮绪宁却狠命扑上前压住他:“你别逞强。”
逞强。
贺敬珩不喜欢这个词,冷不防轻嗤:“我以前受过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从来就没有……”
阮绪宁打?断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早一点?遇到我。”
声音一如既往地软糯。
若有似无的暧昧却通过每一个字,在空气中扩散开。
意识到这句话?有多容易让人误会,阮绪宁飞快咬了下唇,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受过很?严重的伤啊,我怎么不知道?”
掰着指头算算,贺敬珩在雅都名苑住了好些个年头,他若是受了伤,自己肯定有所耳闻,就算一时间没注意,周岑也一定会……
贺敬珩给出答案:“是在遇到你之前。”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融杂了许多阮绪宁所不能理解的情绪,搅动空气,让那份暧昧继续发酵。
阮绪宁双唇一碰,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好慌慌张张低下头,用酒精棉球帮贺敬珩擦拭伤口,复又冲着伤处轻轻吹了几口气,似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他的疼痛。
虽然?有点?幼稚。
最后,小心翼翼为他贴上防水创口贴:“受伤就是受伤,哪怕伤口再小,也是会痛的。”
阮绪宁抬起脸,认真嘱咐:“以后如果有哪里痛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忍着、撑着。”
微微睁大的双眸如同骤雨洗涤后的玻璃窗,真诚清澈,惹人怜爱。
可明明是她在怜爱别人……
贺敬珩喉咙干涩,因?小姑娘无心的几句话?而?动容。
忽然?就很?想抱抱她。
真相?又或者是——想让她来抱抱自己。
但他们只是顶着夫妻名义硬凑在一起的两个人,中间还?横着一道名为“周岑”的警戒线。
此时此刻,任何一点?声音、一个动作,都可能质变成他对一个朋友的越界、质变成他对另一个朋友的背叛。
他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尽可能压抑住身体里涌动着的、最原始的冲动。
被?无形的风吹灭了心尖上躁动着的一小簇火苗,这令贺敬珩无奈且沮丧,沉默之际,两个身影前后挤进房车。
谭晴的声音猝不及防炸响:“完了,宁宁,我真来大姨妈了……”
她一向大大咧咧,并不避讳在男生面前聊这一类话?题,之所以话?只说一半,是因?为看见了几乎要贴在一块儿的小夫妻。
清了清嗓子,谭晴瞄向好友:“咳,情况有变,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宁宁,今晚你跟贺敬珩睡一间帐篷哈。”
阮绪宁怀疑自己听错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人是艾荣,他耐着性子解释:“刚才基地那边打?来电话?,说我们的帐篷被?风吹塌了一顶,估计是一直放在车里没用,少了哪里的部件……谭晴说她不舒服、要睡房车,那我想着,珩哥你和小嫂子一起睡,腾一顶帐篷出来,省得再去租了。”
安排得很?合理。
但两位当事人却像心有灵犀似的,双双沉默了。
机敏如艾荣,越瞧越不对劲:“你们夫妻俩睡一间帐篷,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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