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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寅目光阴冷:“记得我和你说过,法是可以变通的吧。”
王扬指着刘寅,做恍然状道:“你不会要。。。。。。”
刘寅走到王扬面前,弯腰凑近王扬的脸:
“要么你现在供认,要么我现在离开,只留一个人问你。你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王扬一脸好奇:“会发生什么?”
刘寅直起身,走到刑具前,手指拂过各式刑具,口中道:
“刑分两种,一种是公刑,一种私刑。公刑如果你骨头硬的话,或许能挺住,但私刑的话。。。。。。”
刘寅转向王扬,缓缓吐字:“我能在保证你不死的情况下。。。。。。玩,死,你。”
众吏皆默不作声,年轻法吏则大为振奋。
王扬看着刘寅,叹气道: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表白自己如何为法牺牲、又扯什么大局的鬼话,但我根本不信的原因了吧。因为你压根也不做个人啊,那怎么可能寄希望你办人事儿呢?”
刘寅之前那番大义凛然的自我表白,若换了不谙人心的人,说不定真会被他蒙住,认为此人为了执法求正义,不得不牺牲底线。
但王扬一听便知道他在扯淡,历史研究中有一种文献叫作“口述史”,即是由历史人物自己说出自己的历史,但绝大多数人都会在叙述中美化自己的行为,即便是卢梭的《忏悔录》也是如此。
所以看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忽略对方言辞上的花招而直接看本质。
那刘寅这件事的本质是什么呢?
一个人不计一切、滥杀无辜向上爬。
现在这人声称自己所做的坏事都是为了更好地维护法纪,那你猜他到底是为了法纪还是为了他自己?
一个连底线都没了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公理目标而奋斗?
那只是他的遮羞布,是他骗别人,甚至于骗自己的催眠曲。
或许他最开始的确怀有很崇高的理想,但越崇高的东西越经不得践踏。
就像一套纯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尘不染,那行动自然会谨慎,避免衣服被弄脏,怎么也不会坐在地上。可一旦被污水溅到,保护衣服之心,便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随着污迹越来越多,那即便在地上打个滚也无所谓。
所以说,保持原则需要长时间的坚守,但通往堕落,往往只要一瞬间。
这也是王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刘寅自我标榜的真正原因。
刘寅听到王扬讥讽的话,嘴角泛起一抹刺眼的笑:“那我就让你知道,不是人的事儿,是怎么办的。”
“不是人的事儿你和猪啊狗啊的探讨,我没兴趣,不过我可以教你怎么做人。”
刘寅随手拿起一把铁钳,四个法吏中,中年法吏神色不动,青年法吏露出笑容,另外两个法吏见此,则欲言又止。
“你这张嘴实在太讨厌了,我先让你说不出话来。”
刘寅拎着铁钳,向王扬走去。
王扬轻声道:“点将。”
“你说什么?”刘寅没听清。
哐——
门开了。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刘长史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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