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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理府到钦州,期间不过千二百里,却山多路陡,加之要隐蔽行军,往往一小段路,都要走上大半天。
卢尘洹的亲兵曾经悄悄地问,为何要这般隐蔽,难道要开战了?
卢胖子瞥了这个亲兵一眼,说道:“该你知道的,你肯定能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闭嘴不要问。”这已经是很露骨的警告了,自那以后,五万禁军再也不敢讨论为何要开拔,而且看这方向,是一直往东南方行走,难道要去广南东路不成?可不曾听说过广南东路有什么匪徒啊,要知道这时候的广南东路,就是粤地,还是人迹罕至,瘴气丛生之地,岭南一带,被中原人称之为南蛮。这南蛮之地,就算是悍匪,朝廷应当也是有心无力啊?
所有人心中都有疑问,除了卢尘洹和折克行,这两人时常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两人都是武艺出众之辈,要想说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一般人是偷听不了的。就算是折克行身旁的随行,也只知道目的地并非广南东路罢了。
出了滇地,山势陡平,一路下来,几乎都是低矮土丘。这时,禁军调整了行军策略,白日休息,夜晚赶路。沿着皇庄斥资修缮的官道,打着火把急速行军。
于是乎出现了一道奇景,黑漆漆的夜里,一条长长的火龙,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急速行军。远处的百姓见了,没有一个敢出来看热闹的。
饶是这样,还是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堪堪赶到钦州。
钦州,古称安州,秦始皇三十三年,秦朝统一岭南,置南海、桂林、象郡,钦州市属象郡辖地。前朝时,更名为钦州,取钦江为名,为钦顺之义。钦州自古以来为中国最南端的出海口,天然深水良港,水域宽阔,风浪小,来沙量少,岸滩稳定,可停大型船只。往往出海商贸的船队,都要先到钦州补给一下淡水,再继续航行。
自从大顺大开海贸之后,钦州更是繁忙。百料船只在钦州港口,只能算是小儿科,经常有几百料,甚至千料大船到来。船只一多,人自然也多,人多了,需求也旺盛了起来。钦州城内,但凡中原有的新奇玩意,几乎应有尽有。不仅中原的玩意,甚至天竺、波斯等地的事物,也应有尽有。
一时之间,钦州几乎可以同广州、泉州并称为南部三大港湾,还隐隐有超过的势头。
只是钦州港受地理位置的限制,虽然是天然的深水港湾,奈何吞吐量不算太大,即便一再扩展,可也还是容纳不了很多大船。渐渐的,出海贸易的商贾便懂了一条规律,大船停靠广州,小船停靠钦州。这般一来,既不会堵塞,也不会耽误时间。
小船因为装载量小,航行远的话,淡水不够,需要在钦州补给;而大船装载量大,淡水也存得多,所以并不需要在钦州停靠。
但这一日很是反常,居然有一支奇怪的船队,驶入了钦州港。
这支船队,一如出海船只那样,有着大大的风帆。但它的形状,却好似一条鳅渔船那样,长长扁扁的。有经验的老船工一看,便会皱眉:“如此海船,吃水又不深,还这般大,如果遇到大风大浪,肯定会翻!”
但老船工们也很奇怪,为何这样的船只,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海呢,难道造船的人都不懂行吗?
奇怪的船队,驶入了钦州港后,立时有一队官兵,封锁了近半个港湾,不准所有百姓靠近。原先停在港湾里的船只,也被驱离开去,惹得周遭的人议论纷纷:“难道这是从大秦(罗马帝国)回来的皇家船队?不然的话,怎会有官兵把守!”
“不对不对,依我看呐,这是大食人的船队,也只有大食人,才会弄这些奇形怪状的船只。说来也怪,这样的船,早该在海浪中翻船了啊?”
“老汉,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靠近岸边,这船轻易翻不得!”
“原来如此!”
秘密说穿了一文不值,这样的船确实有它的优点,尖尖的船头,乘风破浪不是问题,能极大地提升航行速度。只是在安全方面来看,确实不大稳妥。皆因这时都不知道有“龙骨”这样的技术存在,这些老船工还是以旧日眼光来看这样的船。没有龙骨的船,都尽量造得宽大一些,好减少被风吹的一面,以抵抗突如其来的暴风天气。可有了“龙骨”之后,船只的韧性和强度都不必担心了,只要不是强台风,估计是吹不翻这样的船只。
奇怪的船一靠岸,便下来一位身着朝廷水师官服的壮年汉子,一个禁军校尉模样的军官上前说道:“邹教习,将军已在钦州知州府内设宴,请教习移步赴宴。”
这水师军官一皱眉:“军情紧急,他们还有心思吃喝玩乐?”
这禁军校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但还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军令既出,诉小的不敢不从命。邹教习,请!”
“也罢,我倒要看看,你家将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水师军官一身甲胄,自甲板上走下,在校尉的带领下,径直往钦州城走去。
对比其长安来,钦州自是不能比的。但钦州胜在河山秀丽,到也别有一番韵味。这个水师军官一边走,一边思量道:“这钦州果然是个易攻难守之地,一马平川的,外还靠着大海。敌人若是从海陆两头并进,钦州城大有破城之危。先前交趾胆敢来犯,不也是欺辱钦州无精兵良将,又一马平川么!”
思索间,知州府衙已经到了。校尉把他引入后堂,只见一个胖子自桌前起身,哈哈大笑道:“邹教习,阔别一年多,身子健壮尤胜往昔啊!今日我俩重逢,当浮一大白!”
“卢将军,别来无恙?”这邹教习淡淡地行了个军礼,问候道,“我记得圣上下旨调兵遣将,不是来游山玩水,休闲游乐的。将军这般,内心可有愧?”
这胖子正是卢尘洹,他朗笑道:“邹教习,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请坐下,待本将一一作答。”
这教习,乃是陆承启特地派来的火炮教习,邹游,先前在梁山水泊,已经和卢胖子合作过一次了。邹游向来正直不阿,油水不进,卢尘洹也颇觉得头疼。见他不为所动,瞥了一眼桌前那个半花白胡子,知州模样的官员一眼后,缓缓来到邹游身旁,附耳一阵密语。
“原来如此!”邹游释然了,当即坐下道:“是我怪错将军了,自罚一杯!”
卢胖子笑道:“正要如此!来来来,莫要拘束,本将先干为敬!”(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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