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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为了避免分赃不均,那些陶俑内的金银都带着一份小木刻。上头清清楚楚写明了几分归河南巡抚,几分归按察使,几分叫各州知府共领。
至于知县,便如曾经兰考知县丧母之后一般,将赃银藏在人俑里,埋入老母亲的墓室。
给这群贪官污吏最重一击的,恰恰是他们自个的防备心。
以田文镜如今的藩司职位,是没有资格提审问罪河南巡抚和按察使的。雍正当即任命他为新任河南巡抚,兼任河南、山东两省总督,称河东总督。
收尾和善后工作还得进行。
人贩收押和赃银清点胤禛不再过手:“田文镜,朕既然叫你做这个河东总督,自然是用得着你。你点完之后银子直接入藩库,治河只要做明账目,许你先斩后奏。”
田文镜大喜,跪地替百姓叩谢皇恩。
围在府衙外的开封百姓并不知这些,见胤禛带着随行人员出门,只当是哪里的官爷办事,赶忙让出道来。
胤禛心中却不轻松。
河南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根子烂在“连坐制”上头。
一级一级的连坐,叫那些原本还有些正义之心的官员都选择了走上歪路。
他们或是被坑,或是一时不查犯错,而这个错必须用许多错误去掩盖,才能保证不受惩处。
胤禛想,回了京,便该想个旁的法子改制了。
胤小祕在河南都快长毛了,好不容易晒到暖洋洋的太阳,伸着懒腰问:“四哥,接下来呢?我们去哪里呀?”
胤禛看向允禟:“朕叫你在京中散布的谣言,如今可都掀起风浪了?”
允禟摸摸鼻子,笑了笑:“都办好了!”
胤禛负手向前:“那便走水路转陆路,连夜回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小团子从来没有坐过可以住在上头的船!
双眼放光,摇晃着四哥的胳膊:“好玩吗?好玩吗?”
胤禛想到自个下江南头一遭晕船的不好受劲儿,笑得意味深长:“当然好玩,保证你这辈子都忘不掉。”
允禟同情的看一眼小团子,拍拍他的脑袋。
是夜,三小只摇摇晃晃,吐成了虚弱的三滩软泥。胤禛与允禟反而以此为乐。
胤小祕气呼呼软绵绵道:“你们,一点都没有阿玛和哥哥的样子”
两位哥哥被这撒娇的语气闹到顿时破功大笑起来。
河南连阴雨不断,京师这头也因着天气有些阴冷。
长春宫内。
齐妃李氏今个一身绛紫色团花纹旗装,点翠嵌珠钿子头,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坐下一会儿,只等着儿子弘时过来,母子小聚片刻。
弘时是李氏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儿子,序齿为三,年头刚娶了福晋进门,是吏部尚书董鄂·席尔达家的女儿。
齐妃对这桩姻缘是一万个不满意的。
她不看人家席尔达如今是正得用的红人,只嫌弃人家镶红旗出身,且诚亲王允祉、敏郡王允禟的福晋皆出自董鄂氏。
齐妃心高气傲,有些瞧不上眼,总觉得她儿子就得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李氏在正殿里头长吁短叹,弘时便打了帘子一脚迈进来。
“额娘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三爷成了家之后,是越发拾掇出阿哥的尊贵了,再不像从前雍正教训的浪荡样子。至少在齐妃眼中,她儿子就是一万个好,且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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