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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大清(88)
是啊!
曾经那么强盛的大明,它去哪儿了?
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哪朝哪代的皇帝,不盼着江山永固,天下太平?”四爷看着弘历,“可哪朝的江山传承了万年?”
他轻笑一声,又问了一句,“弘历,你说大清的江山能传承多久呢?”
弘历张口就想说当然是万万年,可是抬起头跟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一对上,他心里的那股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理所当然就瞬间化作乌有。
那一页页史书都是用铁和血书写的。它上面分明写着——不能。
一股子颓然之气瞬间就从心底蔓延了起来,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胸膛里发出来,他说:“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四爷一笑,“谁知道呢?只有天知道!可什么是天?”
弘历看向四爷,“天就是天道,天道即是天下子民之道。”
“好!”四爷拍了下手掌,“这话是先帝说的。先帝从哪里听来的,先帝是从顺治爷,朕的祖父,你的曾祖父那里听来的。他老人家说给你听过,说给朕听过,也说给你的王叔王伯们听过。可听过了不算,你得记在心上,你得叫它融入进你的血液里,刻在你骨头上。”说着,他顿了一下,身子往后一仰,找了个闲适的位置才又道,“都是天道是天下子民之道,那朕问你,天下子民的道又是什么呢?”
弘历的嘴角动了动,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四爷就笑:“看!跟书呆子一样照本宣科的说一些套话,总有你答不上来的时候。没有什么现成的答案给你。先帝曾说,要是天下的百姓,顿顿餐桌上有喝不完的粥,那这天下就该太平了。朕也说,只要叫百姓吃的饱穿得暖,这天下也可以太平了。说来倒去,小老百姓要求的不过是一日三餐,夏天不露肉,冬天不冻死。头上有片瓦遮雨,躺下有三尺的地儿。仅此而已。他们愿意闹腾吗?没人愿意!宁为太平犬,说的都是天下苍生的心声。可是弘历啊,这些声音你可都听见了?”
弘历抿着嘴,没有作答。
“你告诉朕你在想什么?”四爷追问了一句。
弘历的头低的更低了。
“你再想,等将来,你要如何如何……心里眼里全都是怎么实现你的抱负。”四爷的声音猛地严厉起来了,“可你的抱负跟天下的芸芸众生何干?”
弘历闭上眼睛,久久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船上陷入了静默,连云姑一时之间也又是失神。
八爷隐在暗处,手脚都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老四这话是在教育儿子,可他有那么一瞬,就先是看到了先帝。如果先帝还活着,是不是也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弘旺总说自己这里不如老四那里不如老四,今儿这话,他得承认,老四是比自己强点。
此时的弘历做不到跟八爷似得反思,只觉得皇阿玛言辞如刀,比之那云姑架在脖子上的刀更加伤人。
这里面的意思,他听出来了。皇阿玛是想说,心里没有天下子民的人,如何能肩负起天下的重担。
眼角不知道怎么就湿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嘴角动动,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皇阿玛说的——其实都对!
猛地睁开眼睛,弘历朝四爷喊了一声,“皇阿玛,叫人放箭吧。儿子不孝,愧对列祖列宗!”
说着,他猛地一动,身子后仰,空手就要夺云姑手中的匕首。
云姑可能是没怎么防备,要么就是之前弘历压根就没反抗过就被云姑给擒住了,导致了她对弘历的认识不足。这位阿哥爷怎么说也是天天舞剑,骑射库布射箭都没丢下的皇阿哥。猛地出手,一个翻转,胳膊上见了红,可到底反手将云姑给制住了,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甲板上,“儿子有罪,请皇阿玛降罪。”
四爷还没说话,那边变故顿生,云姑挣脱了开来,扬手一挥,一道红色的光柱瞬间窜上了天空,将黑夜里的江面照的灯火通明。
侍卫将人再押住的时候,这女人又猖狂的大笑了起来,“还真唱的好一出大戏!今儿就同归于尽,且看你们如何的父慈子孝。”
那红光刚一消失,震耳欲聋的声响就再次传来,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硫磺火药的味道。
云姑的笑声戛然而止,为什么这船还悠悠的飘在水面上?
她挣扎的伸着脖子,就见江面上火光一片。
根本听不到任何人的惨叫声,能看到的只有在炮火中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船只的残片。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就像个挑梁小丑似得,回头恶狠狠的看向弘历,“你出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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