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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两个明明半斤八两。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可宁愿自己找手下过来。
江荣懒得和小辈计较,把有些脏的手往衣服上一擦,正了脸色:“去江陵是吧?”
江海平敛去不正经的嬉笑之色,凝重道:“此事确实事关重大,得劳烦三叔跑一趟了。”
江荣一摆手,示意他别讲酸话:“行了,两位随我走吧。”
萧子衿抬脚踏上船板,却又顿了一下,有些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要去吗?这些本就与你没有瓜葛,你若回药谷,我不拦你。”
叔侄两人怎么都觉得这会儿自己在这怪尴尬的,一个背了身嘴里哼小曲儿全当自己不存在,一个猫进了船舱里头耳朵却小心地竖了起来。江荣嘴里小声念叨着“好奇是每个人都有的”,一边把耳朵贴在船舱的舱壁上,小心翼翼屏息听外头动静。
季远之站在萧子衿的影子里,好一会儿没说话。良久萧子衿才听他带着些微的委屈和失落问:“阿楠,你这是在生气赶我走吗?”
可能是迷药的副作用,不知道怎么的萧子衿就想起早年在药谷时候的季远之也总这样委屈又带点失落地拿着已经有些凉了的半个馒头同他说“对不起”。
那语调同如今一模一样。
萧子衿曾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已经帮了我许多。”
小季远之就把有些硬了的半个馒头递给他:“殿下曾救了我的命,我却给不了你更多。”
萧子衿原先还有些因为季远之自作主张伙同江海平隐瞒自己而生气,这下心间一软。他转身拉住季远之的手,在对方愕然又惊喜的目光下低声道:“待此间事了,你若是还愿意,我们可以成婚,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样都不会少。”
季远之手指一动,几乎维持不住自己往日的假面,只想把人狼吞虎咽地吃下肚。他害羞似的垂眸,敛去眼底疯狂翻腾的欲望,声音轻柔:“阿楠,我等你这句话等了许多年了。”
他日日蛰伏守望,垂涎着悬于天边的烈阳,为此披上人皮不惧灼伤,如今终于要得偿所愿。
萧子衿握住他的手,没注意到他瞳孔都因为过度兴奋而放大了些许。
倒是哼着小曲儿假装自己不在的江海平无声叹了口气,总觉得萧子衿像是入了狼窝的绵羊,还在自以为对方同他一样也是只软绵绵的小羊羔,浑然不知对方吃的是肉,自己吃的是草。
那么聪明的人,怎么面对季远之这披着羊皮的狼就像是瞎了呢?
江海平怎么想怎么费解,只能归咎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日在洞开的石门门口他曾告诉季远之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问他:“若是在下告诉谷主,王爷此去很可能有危险,谷主如何抉择?”
季远之下意识抬手遮住还在昏睡中的萧子衿的眼睛,防止过亮的天光扰得他睡梦中亦难安宁,随后才重新抬眼望向江海平:“抉择?我不需要这种无用的东西。我的目的一直只有一个,其他人是死是活于我何干?”
他露出温和的笑容,眼底却盈满冰寒刺骨的凉意:“那些人,死了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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