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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安看着穿着厚厚棉衣,像只小笨熊的舟舟,往院子里的那棵枣树走过去,踮脚往树上够去。
两三米高的枣树上,挂着一块红色的帕子,在绝对的高度差异下,舟舟的举动,显得那般可笑。
“你够不到的!”婉静跺脚道,又歪着头,笑容甜美地对季恒安道,“季大人,你能帮我们把雪人的帽子拿回来吗?”
季恒安低头看看可爱的小豆丁,再看看他们做的有些丑的雪人,心里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面前这两个孩子都不怕自已——要知道,他都嫌弃自已身上血腥之气重,就是寻常大人见了他,都会退避三舍,更别说大部分孩子一见他就哭。
“好。”
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下来,往枣树下走去,眼睛看着那个自已觉得很碍眼,但是明显自已也不为对方所喜的舟舟。
“我不用你帮忙。”舟舟抬头望着他,口气倔强道。
季恒安看着他一双水洗的黑眸中,映出自已的影子,不知为何心突然变得很软,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那你能够到?”他嗤笑一声道。
这脾气,倒是跟他娘很像,嗯,还有这双眼睛,一样的美丽、干净,又深得让人看不见底。
“我会想办法!”舟舟瞪着他,不服气地道,“你吼我娘,你是坏人,我不用坏人帮忙!”
季恒安这才知道这小屁孩为什么对自已这么不友好。他轻轻一跃,手一伸,红色帕子便到了他手中。
他近乎幼稚地在他眼前晃一晃:“要不要?”
“不要!”舟舟跺脚道,转头就跑,跑过去拉着婉静道,“走,我们进去!”
婉静看着季恒安,有些想要,小声道:“不要我们怎么给雪人做帽子啊?”
“我再进去跟我娘要一块帕子,我娘有好多好多呢!”舟舟道。
婉静略一犹豫,便被他拉了进去。
原来,这是她的帕子。
季恒安展开一看,看到干净到几乎空白的帕子的左下角,绣着两个字“多多”,他把帕子塞到自已袖子中,转身往自已的房间走去——他强住在这里,易卿也无可奈何。
再说婉乔的房间中。
孟氏哭着道:“都是为了我,你这孩子!谁都不商量,这冰天雪地的,你去找什么药!山路那么难走,更何况那药还是长在悬崖之上,冰雪之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婉乔的手脚上都生了冻疮,脚踝肿的有平时两个粗,虽然冻疮痒,伤处痛,三天在崖底只喝了些雪水,虚弱地很,她还是笑道:“娘,我这不是没事吗?药呢?易卿拿走去换人参了吗?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走这几天,你还有没有晕倒?”
孟氏听着她只顾关心自已,趴在床边,放声大哭。
女儿失踪,后来知道她是冒雪去给采药卖钱给自已换药,她真恨不能自已立时死了,换她平安无事归来。
婉乔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也红了眼圈,一叠声地认错:“娘,我再不敢这样了。你别哭了,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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