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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众多的儿孙里,像李钦载这样敢拿爷爷开玩笑的实在不多,一个都没有。
这年头讲究的孝道是在长辈面前毕恭毕敬,言行如仪,尤其是大户人家,对晚辈的礼仪要求更是繁复严格。
像李钦载这样的实在很少见,但不知为何,抛开身份官爵本事不说,在众多的儿孙里,李勣最疼爱的也是李钦载。
别的儿孙在这位老人面前崇拜也好,恭敬也好,太讲究礼仪了,反而透着一股疏淡,在那些儿孙面前,李勣展现出来的是威严,而不是一个慈祥可亲的祖父。
唯有李钦载,似乎对这位名将爷爷的威严完全无视,变着法儿的跟他开玩笑,逗他开心,当然,也会气得他哆嗦。
总之,李钦载给这位退休老干部的晚年生活带来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
今天仍旧是被孙儿气的一天。
精心培育的一株牡丹,被李钦载一泡尿烧坏了,肥料后劲太大,可能还有点上火,待李勣发现时,牡丹已含恨而终。
“绣娘……”李勣蹲在那朵死不瞑目的牡丹面前,一脸的怆然。
李钦载浑身酸痛,老老实实跪在绣娘面前赔罪,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膝盖有点麻。
赔罪的态度已经很端正了,也不知道这位绣娘有没有原谅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这朵绣娘应该没来得及成精的,不然不会被一泡尿就烧死了。
“给老夫跪好!再弄一口薄棺,好生将绣娘安葬了。”李勣指着李钦载怒道。
“爷爷,孙儿回房睡一觉,打算在梦里给绣娘赔罪,这样比较有诚意……”
李勣冷笑道:“不如老夫送你下去,你当面跟它赔罪不是更有诚意。”
“爷爷,没必要大义灭亲吧,它甚至连畜生都不是……”
“你连畜生都不如!老夫仅此一株牡丹,刚开花没几日便被你祸害了。”
正在痛骂训斥李钦载,管家吴通走过来禀报,有客来访。
能进英国公府的客人非富即贵,李勣虽是退休老干部,可威望却没退休,在军中仍是核弹级别的存在,放眼长安城,有资格登门拜访的人不多。
客人都是熟人,没多久,一群老将依次而入。
老将们对国公府很熟悉,都不用管家带路,一群人咋咋乎乎便来到后院的书房外,见李勣一脸怒容,旁边的李钦载正对着一朵含笑九泉的牡丹毕恭毕敬地跪着。
老将们一愣,顿时乐了。
“哈哈,这是个什么路数?拜牌位拜墓碑的老夫见得多了,拜一朵花儿的倒是生平仅见。”走在前面的苏定方大喇喇上前,顺手拍了拍李钦载的肩。
李勣怒道:“这孽畜,刚回长安便把老夫一株牡丹祸害死了,老夫精心打理了几个月,终究没逃过这孽畜的毒手。”
苏定方不乐意地道:“一朵花儿而已,屁大个事,这不好好种在土里吗,你家孽畜如何弄死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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