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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说起来很简单。
但是现在大家刚刚富裕起来,还不是后来吃肉吃到腻的时候。
看沈建珍的馋样,张红英给她盛了一根出来,还给自己留了一根。
这酱棒骨怎么说呢?
张红英对火候的掌握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
肉、筋都炖到烂熟,但是还没有脱落。它保留了骨头的原始轮廓,肉与骨紧密相连,偶尔能看到肥嘟嘟颤巍巍的筋膜交织其间,让人只想一口咬下去。
深红油亮的酱汁均匀地包裹着每一寸肉质,经由炖煮后散发出诱人的光泽,浓稠的汤汁看着像随时要滴下来,偏偏还在那摇摇欲坠,但就是不滴落。沈建珍差点想伸手去接一把。
味道浓郁,不失鲜香,那是多种香料和长时间慢火细炖的结果,混合着肉香、酱油的咸香以及红枣微微的甜意,令人垂涎欲滴。
外层的肉有着恰到好处的嚼劲,又不失柔软,轻轻一咬便能感受到肉丝在唇齿间滑过的细腻;裹在肉丝上的胶质,吃起来还有点糊嘴,但是同时也带来了极大的满足。
接近骨头的部分,有一点筋道,增加了丰富的层次感。
断口处的骨髓,已经变成油脂加胶质的混合物,醇厚浓香,吃一口,仿佛渴求多年的身心都得到满足。
不一会,曹老爷子来还盆了:“好吃,好吃!你这骨头,是怎么个卖法?”
张红英想了想:“一根大棒骨砍成两截,一截卖一块二毛钱。”
原来只是熬汤,然后捞出来的骨头。那种骨头,一根一块钱就可以了。今天这种,费了大力气做的,肯定要卖贵一点。
曹大爷想了想:“我们每个人负责一个市场,加起来一天能有几百斤大棒骨下来。你看你能吃下多少?”
张红英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么多?”
沈建珍接话:“曹大爷只问你要多少,又没有叫你全要。”
张红英对曹大爷道:“我跟我妹子商量一下,算一下再告诉你。”然后拉着沈建珍回屋了。
“建珍,阿珍,你帮我算算,我一天能吃下多少?”
沈建珍也苦恼:“这个很难说啊。
你来苏州,是想学裁缝的。
裁缝还没学好,就去卖方便面了。
方便面没卖多久,又想卖大棒骨了。
我看你跟那个掰玉米的猴子差不多了。
你要吃下多少,取决于你究竟想做什么呀?
你不能看着这个好,想做。看着那个好,也想做……
这样下去,最后就是个样样都通,样样稀松。
所以我觉得,你如果就是坚持去学校门口摆摊的话,一天十斤锅里就煮不下了,就够你忙的了。
如果你选择专做酱棒骨,最后开个饭店。那样一天几百斤也吃得下。”
是啊……张红英陷入了苦恼之中。
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做裁缝,也是延续了前世的习惯。前世丝厂,丝织厂,最后都倒闭了,就剩下服装厂还坚持了几十年。所以她做缝纫女工做了几十年。
这辈子,前面跟王师傅能混出来,前世的缝纫经验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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