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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曲云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赵无忧。
这看似病怏怏的少年郎,何其无害的容脸,可是却成了最危险的存在。
心下惊惧,曲云颤抖得厉害,“妾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你该知道,你已经违背了教坊司的规矩,以后都不能再接客了。”
赵无忧敛眸,抿一口杯中水。
红姑道,“曲云,从你进教坊司开始,就该知道教坊司的规矩。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在你手上染过人命案子,所以教坊司也容不下你。
给你两个选择,一则入军营为军妓,二则去隶所当奴隶。”
可不管去哪,都是身心折磨,差不多都是死路一条。
不,应该说是比死更残忍,更可怕。
当了军妓,哪日运气好碰到了实在欢喜你的,也许还能帮你赎身,让你当个暖床的,也算是这辈子祖上积德。
若是去了隶所,那这辈子算就只能在黑暗中度过。
曲云当即从床上落下,跪在了赵无忧跟前,这一次连哭都没力气了,“公子?公子饶命!
真的不是我杀的,钟大人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真的不是我。”
有素兮当着,曲云自然无法靠赵无忧太近。
隔着素兮,曲云唇色发白,“公子,公子你信我一回。”
“为何要信你?”
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红姑,你给她个选择吧!
我累了!”
她起身往外走。
身后,曲云泪流满面,“我是为了我爹,公子,公子饶命!”
赵无忧顿住脚步,幽幽然回眸看她,“你说什么?”
“我爹来了京城找到了我,那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父女碰面了。
可他欠了一屁股赌债,我没有办法。
教坊司里头看管严格,我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所以——”
曲云泣不成声,“所以为了能给我爹还债,我、我就求了钟大人。”
素兮与赵无忧对视一眼,为了控制这些女子,教坊司里对于钱财管束得极为严格。
这些女子是领月例银子的,毕竟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不可能有太多的自由。
而曲云在教坊司并不算太出众,所以恩客给的自然也不多。
温故哼哼两声,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爹早年卖了你,你如今还要舍身给你爹还钱,你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若你爹真的当你是女儿,怎么舍得让你在这种地方?但凡有些骨肉亲情的父母,宁可自己饿死,也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儿女在这些地方白白被人糟践。”
曲云已泣不成声,“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可他是我爹,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
可他也没有办法,那我岂能不帮着他?我就这么一个爹!”
赵无忧揉着眉心,曲云这副模样,让她看着心烦,也想起了赵嵩对待自己。
若血是热的,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儿女当成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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