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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却山对上她的眼睛,她的悲伤在抚慰他,亦在刺痛他。他抬手捧着她的脸庞,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看着她,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用粗粝的指腹用力为她拭去眼泪。
南衣莫名有一种错觉,他想擦去的并不是她的眼泪,而是自己的过去。
“他死的时候,你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太在乎自己的心,就做不成事了,”他松开手,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疲惫,“去睡吧。”
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谢却山还不打算放她回去。南衣困惑:“你在等什么?”
半天南衣都得不到回应,她也不再问,识趣地站起身,转身进入屏风后的寝房中。
谢却山注视着她的身影,此刻他竟有些庆幸,这个孤独的夜晚她在他身边,听他忆起往昔,在他心里……恍若隔世的往昔。
她没有唾弃他。
他并不在乎世人的唾弃,可也会为此刻的幸运而感到幸运。
——
很快,南衣就知道谢却山在等什么了。
第二日,谢穗安带着一个和南衣身量差不多高,穿着她衣服的人进入景风居。
谢穗安对谢却山毫无好脸色,连招呼都不愿意打,单刀直入:“嫂嫂在你这里吧?”
谢铸已经被救,陆锦绣猜到自己的女儿参与其中,且全身而退,自然没理由再拘着她了。谢穗安发现南衣没回柘月阁,立刻安排了一个跟她身形相似的女子假扮她,在房中闭门不出,另一边寻找南衣的下落。
几番打听,谢穗安才知道那天晚上,谢却山月下风流,带了一个“女使”回到景风居。
谢穗安猜想那人应该是南衣。虽然不知道谢却山为什么护下南衣,但既然此事还没被揭发到岐人那里,想必就是还有的谈,于是她马不停蹄地带人来到景风居,要将南衣“换”回来。
谢穗安带来的这个女使是个可靠的,可以装成谢却山的侍妾,将南衣换走后,她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从景风居走出来,也不会引起岐兵守卫的怀疑。
南衣听到谢穗安的声音,从内室走出来。谢穗安迎上去,紧张地看着南衣。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南衣朝谢穗安宽心地笑了笑,摇摇头。
谢却山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两人的姐妹情深:“谢小六,我保护了你的同谋,让你全身而退,你就是这个态度谢我的?”
谢穗安立刻紧张地解释:“不是同谋!嫂嫂是被我逼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需要一个帮手才逼迫她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做的事情不管是谁牵的头都不重要,毕竟是救三叔,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那便现在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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