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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甬道里,只见白龙与云羊迎面而来,陈迹避无可避。
白龙上下打量他:「来探望靖王与郡主?」陈迹不语。
白龙饶有兴致道:「不必担忧,探望好友乃人之常情,你若能铁了心不来,本座才会觉得奇怪。我朝律法中也写了,亲亲相隐可不论罪罚。」
陈迹轻声道:「白龙大人宽宏,卑职佩服。」
白龙话锋一转:「但少年郎你需得明白,首先你与他们只是朋友,不是亲人;其次谋反大罪不在亲亲相隐这条律法之内,若包庇谋逆,不论亲友一律同罪。」
陈迹赶忙抱拳:「卑职明白。」
白龙哈哈一笑:「在我密谍司需得明白,感情是感情,职责是职责,你是聪明人,本座相信你拎得清。如今云妃还在潜逃,尔等若是找不出她来,全都没有好日子过,去吧。」
陈迹抱拳道:「卑职明白。」
他低头从白龙身边匆匆走过,一旁云羊却忽然拉住他胳膊:「慢著。」
陈迹慢慢转头:「云羊大人有何吩咐?」
云羊笑吟吟道:「听说你与西风迁升的手谕已经到了,提前道一声喜。」
陈迹一怔:「多谢云羊大人,卑职先去办事了。」
他挣开云羊的手,径直往内狱外走去。直到出了内狱闻到新鲜空气,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陈迹怀里揣著那封血信快马加鞭,千岁军大营在洛城南八十里处,待到他赶到军营前时,胯下战马已是大汗淋漓,嘴中吐出白沫。
时不我待。
大营箭塔上有人高声喝止:「来人止步,再往前,乱箭射杀!」
陈迹勒住缰绳,战马在营门前疲惫的来回踱步,他大声喊道:「山河无恙!我有要事见王将军!」
那箭塔上的士兵一听「山河无恙」,立马举起一面黑色令旗,朝大营深处挥舞起来。
片刻后,大营的门被人拉开,王将军大步流星独自赶来,他看著陈迹的战马,皱起眉头:「是你,你从哪里来怎么把战马催成这样?」
陈迹跳下马,从怀里掏出血信递给对方:「这是王爷写的血信,请王将军亲启。」
王将军接过信展开,面色一变:「王爷已经被阉党关入内狱?」
「没错。」
王将军皱眉许久,抬眼看著陈迹:「如今洛城南门有重兵把守,我等需要换上百姓衣物,分批以佃户身份潜入城中。少年郎你且先回去,夜里子时在陀罗寺门前等候汇合,领我等前往内狱!」
陈迹直勾勾看著王将军:「不行,我与千岁军一起去,若不亲眼看著千岁军出兵,我不放心。」
王将军思索一瞬:「也好,你且去中军营帐歇息片刻,我这便点将!」陈迹摇头:「我就在这里等,哪也不去。」
「少年郎倒是性子谨慎,」王将军无奈,只好高声啸聚将士。一炷香的时间里,千岁军大营里脚步如雷,滚滚涌动。上千名将士在校场上交错而过,列成威武军阵。
直到这一刻,陈迹才心中稍定。
他往一旁挪了挪,以免占了军阵的队列位置,然而就是一转头的功夫,身边的王将军却已不见了踪影。
陈迹一怔,他拉住一位偏将:「你们王将军呢?」
那位偏将皱眉:「王将军自去做他的事,你又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千岁军大营里?」
陈迹怒道:「我且问你,你可知王将军召集你们所为何事?」
偏将说道:「令旗指令乃是让我等例行操练,没说何事。」陈迹的心一点点向深渊中沉去,他转头一看,正看到王将军的背影骑著快马,独自飞驰出军营!
难怪白龙方才没有搜自己身,原来对方根本就不在意,即便靖王真的向外界传递了什么消息,这消息也会兜兜转转回到白龙手里。
陈迹拉著那偏将怒吼道:「靖王此时被关押在内狱之中,我带他血书前来请求王将军援救,可王将军现在却独自跑了!」
偏将有些惊讶:「王爷血书?血书呢?」
」自然是在王将军手中!」陈迹狞声道:「如今他带著血书不知要去哪里,尔等快随我前往洛城。」
偏将慢慢平静下来,向后退去:「来人,此人乃刘家余孽,拿下!」
陈迹后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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