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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庄,薛家。
乡亲们七手八脚地把薛父抬回房去,薛父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薛母瘫坐在丈夫身边哭得泪人一般,水舞握着父亲的手,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呖啪啦地往下掉。
薛父已处于弥留之际,他闭着双眼,胸口好半晌才微微起伏一下,过了一阵儿,突然回光返照地张开了眼睛,薛水舞颤声道:“爹!”
薛父瞪着一双无比怨毒的眼睛,用力地攥着水舞的手:“那小畜牲……求婚不遂!他……”
薛父哭叫道:“当家的,你别说话了,已经请了郎中,等你伤好了再说话。”
薛父惨笑一声,微微摇摇头,突然又转向薛水舞,用仇恨怨毒的语气,一字一句地交待:“你……要是敢不孝,嫁他……为妻,我做鬼都不瞑目!做鬼都不瞑目!”
薛水舞见他痛苦的浑身发抖,忙不迭点头,噙着泪道:“女儿不嫁,女儿答应爹,女儿不嫁他!”
薛父直勾勾地看着女儿,好象生怕她食言的样子,薛水舞看到父亲的惨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跪在榻前,竖起三指,向父亲发誓:“女儿对天发誓,一定不违背父亲的话,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薛父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她,旁边一位大叔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水舞的肩膀,低声道:“舞儿啊,你爹已经去了……”
“爹!”
薛水舞顿时哭倒在地,左右邻居还有不明底细的,互相耳语一番,有那知道些情况的一说,听明白了的人也不禁摇头叹息起来。水舞听到了他们低声的交谈,突然抬起头,擦擦脸上的泪道:“不会的,人一定不是他杀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薛母恼了,抬手狠狠给了女儿一个耳光,骂道:“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水舞噙着泪,执拗地道:“娘,不会是他,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薛母大怒,还要再打,被乡亲们劝住,乡亲们虽然劝着薛母,可是看向水舞的眼神儿却有些异样:“果然是女生外向啊。”
薛水舞咬着牙站起来。一字一句地道:“我去报官,我一定要找出杀我爹的真凶,为我爹报仇!”
……
出了铜仁城向北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间有几条岔道,分别通向三里庄等几个小村庄,福娃儿一路奔跑,沿着中间那条路一直跑到山脚下,便撒着欢儿地上了山。
毛问智看着那茂密的丛林,险峻的山峰。两眼发直地道:“大哥,谁会抢个小丫头还跑进这深山老林呐?别是这长得像熊的狗想回老家了吧?”
叶小天道:“少废话,这是熊!”
毛问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能当狗使的熊!”
叶小天没理他。一边跟着福娃儿上山,一边道:“福娃儿和遥遥感情最好,它一定是在追遥遥,跟着它走!”
毛问智紧了紧已经有些松散的被单。跟在叶小天屁股后面上了山。
一个时辰之后……
邢二柱站在不见天日的茂密原始森林中,担心地道:“三舅,咱们这是往哪儿追啊。你说自打咱们离了靖州城吧,囚犯做过了,乞丐做过了,现在还要做野人啊?”
杨三瘦已经疯了心,不耐烦地道:“你废什么话,跟上!”
另一片丛林后,华云飞有些疑惑地盯着杨三瘦这三个人,他感觉得出,这三个一路跟着叶小天上山的家伙不怀好意,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着叶小天,目的何在。
华云飞想了想,从后腰上拔出刀来,选了一根韧性十足的青竹,挥下刀去。他要做一件最趁手的兵器:弓箭。哪怕只是一把不耐损耗的竹弓,到了他的手里,也是一件最犀利的杀人凶器。
叶小天和毛问智跟在福娃儿背后上了山,杨三瘦和邢二柱、岳明也跟上去了,不过华云飞并不担心,只要一进了山,他就是龙归大海,哪怕让他们先走一个时辰,他也一定能根据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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