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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一声狐鸣。
李青看过去,那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浑身银白色皮毛的小狐狸,小巧的红色鼻子,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那小狐狸见到引起了李青的注意,眼眶里落下几滴眼泪,喉咙中发出哀鸣,人立而起,抬起两只小爪子对着李青不停地作揖。
李青心头一动,迈步走过去,那小狐狸的主人是一个农家汉子,也就二十来岁,一身粗布麻衣,只是在街角处铺了块破布,人往上边一坐,便成了个摊位。
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李青的脸,但所有人都知道穿着道衣的人是李青。
这农家汉子见李青走过来,站起身子,倒也不慌不忙,等李青走得近了,才开口道,“道长!你看中什么随便拿,我不收你的钱。”
李青这才朝着摊子上扫了一眼,只见摊位上摆放着一些漆器,梳妆匣之类的小玩意儿,汉子的身后还摆放着一排的桌椅板凳,应该是怕挡了道,才放在了后边。
李青笑道,“小哥儿倒是好手艺,可惜我那小道观用不上这些东西。”
说着指了指摊位笼子里的小狐狸,问道,“这是你养的吗?”
“道长说笑了,这个小东西是我在路上捡的,我看它蛮机灵的,想着看看有没有贵人看上它,应该能值几个大钱,就把它也带了来。道长要是喜欢,尽管拿了去,这小东西很有灵性,落到我们这些凡俗之人手里也是糟蹋了。”
李青见他举止有度,不像个农家汉,反而更像个书生,不由问道,“你读过书?”
“读过两年,也就识得几个字,让道长笑话了。”
李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牧之。”
李青赞道,“青木年华,悠悠牧之。令尊给你取了个好名字。”
陈牧之脸一红,尴尬道,“其实我本名叫陈牛儿,牧之是我自己取的,是卑以自牧之意。”
李青有些意外,仔细看去,见其天庭饱满,额上有仰月文星,眉毛上方日月角耸起,实是富贵之相。
李青余光扫过,只见陈牧之双拳紧握,额头微微有汗,再对上他的眼睛,双目炯炯有神,李青不知道那里面是否含有一种叫作野心的东西。
李青蹲下来,看着笼子里的小狐狸,伸出一只手指碰了碰她的小爪子,小狐狸也不再叫,安静地趴在那里,只拿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李青。
李青笑笑,口中道,“依你看来,比丘国当下如何?”
陈牧之看着蹲在那里逗着小狐狸的李青,听得此言,双目一亮,仿佛燃起了火焰,他应该等这个机会很久了,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在下认为,比丘国已危在旦夕。甲兵顿弊,百姓知安而不知危。此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陈牧之说到这里顿了顿,李青知道他的小心思,笑了笑,“继续说,说法子。”
陈牧之呼出一口长气,平定心神道,“兵不可去,天下虽平,不敢忘战。使在官者尊尚武勇,讲习兵法,教以行阵之节。使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刺击之术。使平民皆习于兵,使天下知战!”
李青把笼子的小门打开,把小狐狸放出来。小狐狸也不跑,乖乖地蹲在李青脚下。
李青回身看向陈牧之,笑道,“你是个有见地的,可惜我是方外之人,不懂治国牧民之策。”
陈牧之先是眼睛一亮,听完又黯淡下去,他倒没有失礼,而是勉强笑了笑,对李青道,“我也是纸上谈兵,让道长见笑了。道长既然喜欢这只灵狐,就把它带走吧。”
李青见他虽然算不得宠辱不惊,但却没有失了分寸,挟恩来开口求富贵。当下微微颔首,递过去一颗金珠子。
陈牧之摆着手道,“道长,说了不收你的钱,在下不是食言而肥之人。”
李青道,“拿着,这不是一颗金珠,而是你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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