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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轻轻点头,他知道蔡邕指的是那个被他匡到益州的卫仲道。
几名弟子端坐,蔡邕手指轻轻抚琴,突然想到抬头说道:“三郎,老夫听琰儿曾说你泛舟于江河之上弹奏过一激昂澎湃的曲子?”
“啊?”马越疑问地问了一句,这才想起他曾在江上弹奏沧海一声笑,急忙点头说道:“回先生,学生确实弹过一曲子。”
“弹来一试。”
马越接过古琴,去现琴尾已经被烧焦了一部分,不解地问道:“先生,这琴?”
“呵。”蔡邕笑道:“这是府上庖厨烧饭时用的梧桐木,老夫听其烧焦的声音很是悦耳,便讨要过来请匠人制琴,音色不错,三郎且试试。”
马越闻言点头,抬手拨弄高高地起了一个音,高亮不已,心道:只怕这便是铭传后世的焦尾琴了。
试了音之后,马越朝几人拱了拱手,便见到蔡琰眼带笑意地望着他。
马越回以微笑,便端正地坐在琴前,挥手拨弄琴弦。
马越穿了一身素色的文人长袍,修长的身材即便是跪坐着也依旧有一种青山安在的感觉,悄然间,手搭在琴弦上,琴声起了。
音很低,像是幽幽轻语,路粹闭眼低头,希望能听得清楚一些。
突然之间音域猛然拔高,琴声在茶香中忽的炸开,似乎将众人的呼吸都扼住了。而正襟危坐的马越随着手指拨弄琴弦,眼角渐渐笑开,似是晕开了一团彻地黄花般,神采飞扬。
一贯冷静的马越,弹起古琴却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蔡琰正在心头想着那一日大江之上,以及后来的种种经历,突然间对上马越飞扬的眼神,红着脸羞赧着头都低了些。
见蔡琰低下头,马越的手指拨弄地快了几分,忽如一波浪涛拍击船艄,一浪高过一浪,他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却没了焦点,嘴角勾着微笑,仿佛他的眼前是辽阔的草原,整个世界尽在指尖方寸。
创造,毁灭,只有这两件事能让马越不再沉静,而激昂起来。
也正是这一曲子,让他敞开了心扉。
众人还沉浸在乐曲琴音之中的时候马越目光灼灼地看着蔡琰,手指轻轻地在掠过琴弦弹出一道颤音,躬身对蔡邕下拜,朗声说道:“先生,学生马越,愿娶昭姬为妻,愿先生恩准。”
一句话,将所有人从激昂的琴音中强行扯了出来,马越要娶蔡琰?
蔡琰在马越起身的时候便已经有了预感,起身绕柱望后堂走。
尽管蔡邕此前看到了一些苗头,可他从未想到,马越会以这样的方式,此情此景,大大方方地跪拜在堂中,朗声说出这句话。
在大祸即将临头,严虎将要报复之际,说出他早已猜到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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