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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一度势如破竹,七路羌骑连破汉军,陈兵陇县城下,韩遂向盖勋劝降不成,三十五天的围城。
汉军打不过叛军的,一在人数不足,二在于没马没兵器。汉军人数三郡不下两万,然真正有效的战斗力只有张家川的马腾一部有四千个铁矛头。
他们就靠着这四千个铁矛头死守陇县,直至三月初,马越领偏将军出征荥阳的同时,杨丰引一路轻骑夜里烧了羌人一个部落的帐篷,惊马扰的韩遂一夜未能睡得安稳。趁着这个机会,六千柄各式各样的残破兵器被送入城内,一旬之后,汉军出城,大败叛军。
追杀持续了六十里,三天三夜过去,叛军撤向榆中,汉军仍旧死咬着不松口。
火光冲天的村落里,顶盔掼甲的马腾跨在雄俊的大马上,铁枪在焚烧的尸体堆中挑来拨去,眉头皱成一道川字。
“寿成,都是村民,财物都被夺走,人全被杀了。”
“是韩遂?”
马腾皱着眉头,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这里是榆中,村子都曾在韩遂的势力范围内,要屠村早就屠了,难道非要等到汉军反攻的时候在逃命途中来一次屠杀吗?
在他对面的将军是一脸大胡子的程银,他的眉头同样皱着,但脸色与马腾不同,他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马腾,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领军的前锋是谁,只是这个答案,都不愿承认罢了。
屠个村子,放在马腾,或是程银,成宜,马玩,放在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关系,这些从翻滚的血海中爬出来的男人根本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可如果这种事情,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做下的呢?
二十里外,马岱策马于小山坡上向后招手,接着不过片刻,近千汉羌混杂的骑兵在一名雄健的桀骜青年的带领下从官道的另一边策马而出。
在马岱脚下,一个汉羌杂居的村庄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没有一点灯光。
马眯着桀骜的眼睛打量着匍匐在脚下的安静村落,骏马踱着步子朝着山坡踢踏而上,拽着缰绳的手张开五指狠狠地握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摆手,越来越多的骑兵踏上山坡。
右手使力,铁杆上挂着的马字大旗被夜风吹起,旗杆插入土地尺深,周围土地猛然龟裂。马接过马岱递来的铁矛。
左手一攥缰绳,右手擎起铁矛双腿一夹马腹,怒目圆睁的马喝出一声:“哈!”
胯下上好的白色鲜卑骏马猛然力,带起的扬尘在月光照耀下分外显眼宛若一条土龙一般直奔村庄冲去,势不可挡。
十八岁的马像极了四年前的马越,一般的勇武豪烈,可这狠劲儿,却是要远远过马越的。
不知道马越若知道当年为了凉州百姓拼死阻击鲜卑入侵的战利骏马如今在马的策御下挺着长矛冲向平民的村庄会作何感想。
千匹骏马的奔驰之音惊醒了睡梦中的百姓,男人惊慌失措地从木屋中奔跑出来,望着一脸凶横策马而来的马急忙喊道:“我们是受凉州大人韩文约庇护的百姓!将军饶命!”
“凉州大人韩遂?”
马冷酷的脸庞带着一抹邪笑,衣不蔽体的男人便迎上了锋利的矛头,血!在交合的瞬间喷在马的脸上,温热。
山坡上的马字大旗迎风而起。
千骑奔驰而下,呼啸之间便已经踏遍了小村,马刀与枪矛共舞,无力反抗的百姓在转眼间被屠杀一空,老人小孩从屋子里被拽了出来,扎着羌辫的汉子根本不给他们辩答的机会,马刀一扬便是好大一颗头颅飞起。
杀戮,掠夺,点燃。
宁和的村子,眨眼间便化作一堆焦土。
熊熊火焰,照映在马冷酷的脸上,麾下骑从被派去担任斥候,羌骑在周围搜索着漏网之鱼补上一刀,骏马的兜囊里载满了头颅。
他好像明白孩提时关姓师傅那时说的话了,拳不能打得太直,要有收回的力气才好出下一招。
只有不停地出招,才能强大到杀死别人,从而获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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