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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罢!”
李泰手中马槊尾部向地面一杵,身形陡自马背上跃起,凌空踢飞墙头刺下的一枪,一手攀住墙头,另一手挥起槊杆,直将墙头庄丁扫落数人,借此余势,整个人便翻过了墙头。
此间守卫陡空,下方步卒们见状,膝臂托撑着便将同袍推过墙来。
庄丁们终究不是悍勇精卒,之前有围墙加上应敌的布置,尚可心存几分底气,眼见围墙已被突破,顿时胆寒,霎时间便撤下墙头,下意识的向庄内溃逃。
“饶命、饶命……”
近处一名庄丁手持长刀,两股战战、颤声求饶。
“弃械不死!”
李泰单臂持握马槊向前挥扫,那庄丁顿时被砸飞丈余,近前无人后,手中长槊使用更加便利,他沿着墙内向前攻杀,凡所目及,非伤即逃。
“使君,这里是、是……”
翻墙而入的甲士们直往大门处冲去,突然一人指着几具身死多时的风干尸首惊声大呼道。
李泰转眸一望,顿时便认出了那几个尸首上穿着的都水行署制服,想应是这庄园前所袭杀的都水部属,曝尸于外炫耀威风,应敌时才收回藏匿。
“血债血偿!此庄凡所持械凶顽,杀无赦!”
随着大门被由内打开,外面甲众蜂拥而入,李泰持槊而立,一指庄中奔散的庄人和建筑沉声说道。
庄园告破后,庄人们再也不复凶悍之姿,或是奔走逃匿,或是弃械投降。然而这时候已经是晚了,冲入庄园的甲士们一个个如狼似虎、杀性激昂,很快便将所有庄人驱杀到庄园主建筑中。
“此庄主人何在?”
李泰一边抖甩着马槊上沾染的血浆,一边行至庄园群众面前,厉声喝道。
不多久,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壮汉颤抖行出,直跪李泰面前颤声道:“西原乡党长雷轰拜见将军。将军神勇威武,某等乡徒因惧威仪才不敢迎见,绝无歹意抗拒为敌……”
李泰并不答话,视线仍然盯着庄园群众,再开口道:“此间主家男女,全都出来!”
那庄主雷轰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叩首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卑职不只是此乡党长,还奉西安州常使君命,于此乡督输军用,犬子亦是常使君帐内亲信……前所冒犯,郡中杨使君亦有教训,心中知悔,将军即便不来,卑职也要赴官请罪……”
“可我却来了!”
李泰闻言后只是冷笑一声,见那庄主还待发声,手中槊锋一抖,直接刺透其人咽喉:“伤我属员者,我自惩罚,不劳别桉!”
很快,此间主家男女便尽数被揪出来,一枪一个刺死当场。庄人们见此凶恶,一时间也都惊惧至极,当李泰再问起直接出击并杀害都水属员的庄丁有谁时,再也不敢隐瞒,纷纷指认出来。
“阿郎,庄外有兵众向此奔来!”
李雁头匆匆入庄,附在李泰耳边低声说道。
“将诸庄丁押入堂中,关闭庄门。乡团有擅攻者,杀。非此郡县长官入此,余者一概不见!”
李泰先吩咐一声,然后才又招手唤来朱勐,小声问道:“西安州常使君,是谁?”
他平时自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入境之前便对此间人事打听一番,知道敷城郡郡守名叫杨绍。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他儿子名叫杨雄,就是隋朝那个观王杨雄。
敷城郡又属于北华州管制,他总不好通知若干惠说我要来你管地杀人了,但就算惹大了倒也不怕。
只不过这庄主临死前说出的那个后台,他是真不知道。
西安州远在五原,他也实在不了解彼处人事。只是气氛都到那一步了,你麻痹杀老子下属还挂尸示众时你知道老子是谁,老子总不会停下来问问你后台几斤几两。
“西安州刺史是开府、武始公常善。”
听到朱勐的回答,李泰仍有些茫然,开府算是西魏武将最高级别的领军大将,但这个常善他仍不知是谁。
但打听对方的身份,也只是方便老大替自己擦屁股,而且还未必用得到。这庄主雷轰就怪他自己倒霉,给人当马仔也不挑个最大的,居然还这么狂,你不死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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